彭因坦笑笑,说:“巩义方不在,方便你们了。”
“他们俩又没同居,他在也不怕的。”碧娅笑道。她仰脸看看这栋看起来普通的小楼,“你选的这地儿可真好。我刚刚站在楼下,就看着这两棵树,不知道它们在这里待了多少年了……这么做着伴,可真好啊。”
彭因坦看着微黄的灯光下碧娅瘦瘦的脸,沉默好一会儿才说:“我送你过去吧。这么晚了,不太安全。”
“不用。你手还伤着呢,就别开车了。”碧娅说。
彭因坦拉着她的手臂带她走。两人踩着地上厚厚的银杏叶子,沙沙响……彭因坦车就停在外头。他今天回来没有把车开进车库。这会儿倒是方便了。
他开了车门让碧娅上车,碧娅站在车边看了他。
彭因坦沉静的眼里平静无波。大概因为出来的仓促,他也没有把自己弄的很整齐。就像他只是想下楼散散步,出来兜兜风……她见惯了他随意的样子,这是他再自然不过的状态。
“你气色还不错。”她说。
彭因坦笑着说:“手伤了,他们都把我当伤残人士,处处照顾我呢。”
尤其吃的好,还有好汤喝。他挑食,换一个地方工作最痛苦的地方不在于繁重的工作,而是当地的饮食。康一山经常拿他们的导师对他们俩的判词消遣他,说一山的发展囿于才华的高度,因坦的发展囿于肠胃的容量……他想这也是有道理的。作为一个需要哪里都能去、哪里都要停留的职业,他是不太合格的。
碧娅看他微笑,不知道他是想起了什么。她低头上车。
彭因坦看到她的长裙落在车下,弯身替她扶上去才关了车门。他上车就把那个扁扁的盒子放在了一边,启动车子的时候看了眼碧娅,见她静默地望着自己,他说:“直接送你去晓芃那里?”
“好。”碧娅说。她又打了个喷嚏。
彭因坦说:“我觉得你是有点感冒了。黑子很小,绒毛都没褪呢。我身上才能沾到多少?”
碧娅鼻子眼睛都红了,白皙水嫩的面孔上似乎也有一块块红斑,但她还是说:“可能是有点感冒。这边冬天风真大……刚才在机场好冷。京苏说她才不要出机场呢,让一山过去接她。真是大小姐。”
彭因坦没出声。
碧娅看看他,说:“你还是不喜欢京苏啊。”
“我喜欢不喜欢有什么要紧。一山喜欢就行了。”因坦看看后视镜,在前面路口要转弯时,他习惯地看了看道路两边的人行道。靠海边的人行道上是低低的松树,走在上头经常会被松枝碰到头。不过像那个又矮又瘦的索锁,应该是毫无压力……不过他没看到她。
她应该没有这么笨,在初冬这大风的冷天里走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