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辉如霜。
小溪边上，牧武看着穿上衣衫的程珺，终于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经过一天多的时间，牧武使用“蓝蓝幽雨”，成功将程珺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她身上的伤势也好得差不多，现在就等她苏醒过来。
牧武注视着程珺那张冰艳的脸蛋，莫名地叹息了一声。他记得，儿时的程珺并不是像现在这般冰冷，而是温柔的大姐头。
尽管程珺跟牧武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甚至是同一个时辰，而且牧武的年纪比程珺的要大一点，不过从小到大，程珺都比较大姐头，于是牧武也就喜欢喊程珺为“珺姐头”。
自从慕容嫣然上门退婚之后，牧武跟程珺的关系就变得非常冷淡，牧武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始终都没有因退婚而说过一句话的青梅竹马，程珺也不知道为什么，根本不想和牧武说话一样。
于是，两人的关系便进入了一种恶性循环。
事实上，牧武对于程珺的感情，更多的是一种如兄弟姐妹一般的亲情，对于能不能跟程珺结为夫妻，牧武并没有怎么在意的，而他只在意的，是慕容嫣然羞辱了父亲牧云和母亲杜玉燕，这才是牧武真正痛恨慕容嫣然的真正原因。
“唉……”
牧武蓦然叹息了一声，心中清楚，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就不会再有挽救的余地，而且牧武痛恨慕容嫣然，而慕容嫣然却是程珺的母亲，如此一来，就注定了牧武和程珺是不可能有太多的交集。
尽管如此，但是让牧武就此见死不救，他自认做不到，毕竟自己跟程珺并没有真正的深仇大恨，有的只有儿时两人的记忆——
一种无忧无虑的快乐！
只可惜……
这种快乐，早就不复存在。
“不要！”
突然之间，程珺惊恐地大喊了出来，只是美眸依旧紧闭着，面容扭曲，脸色狰狞，显然是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
还没等牧武有所反应过来，他便发现一只娇柔的玉手紧握着自己的大手，仿佛是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牧武清楚，这不过是程珺无意识的举动，他却是没有打算松开，反而紧紧一握，只见程珺那张扭曲的狰狞脸容，渐渐地……终于恢复了过来，再次安详地沉睡了起来。
由于牧武使用了三才隐匿符阵，所以他不担心会有武者一击玄兽发现自己与程珺，于是他只有握着程珺的玉手，让她安心地睡着。
不过，牧武有些好奇程珺所做的梦。他知道程珺跟自己一样，都是胆大包天，很难想象出有着什么样的噩梦，能够让程珺惊恐成这样子。
“为什么……”
就在牧武若有所思的时候，程珺突然哭泣了起来，闻着忧伤，顿时让牧武一头雾水。
牧武可以确定，程珺此时并没有醒来，但是那双闭合的美眸，渗出了晶莹的泪水，沿着那张俏脸滑落而下。
“为什么你不坚持下去……”
程珺依旧梦语着。
“为什么你不开口拒绝……”
“为什么你当时不能就像对师父那般对我……”
“为什么……”
“牧小武，为什么！”
“牧小武，我恨你！”
“恨死你了……”
“却是恨不起来……”
“牧小武……”
“如果你愿意，我一定会跟你走的，哪怕是走到天涯海角……”
“牧小武，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
牧武听着程珺的梦语，不由得怔住了好长的一段时间，尽管他不是太明白程珺所说的一些话，但是他知道程珺口中的“牧小武”，正是牧武自己。
天玄大陆之上，也就只有程珺那么喊牧武的。
牧小武！
对于牧武来说，这是一个很久远的名字，如果不是听到程珺的梦语，他都差点忘记了这个有着特殊意义的名字。
“你怎么那么弱小的，以后又该怎么保护我。”
“珺姐头，是你太强了而已。”
“也是，谁让我是你的大姐头。嗯，你以后就叫‘牧小武’好了。”
“为什么？”
“谁让你要我保护，我是大姐头，你是小武弟。”
“哼，我以后一定会比你强的，到时谁保护谁还不一定。”
“是吗？等你能保护我再说吧。”
“一定会的。”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别反悔了。”
“你才会反悔，我牧武，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怎么会反悔。”
“那就一言为定，等你哪天能够保护我，我就不再喊你‘牧小武’了。”
“当然，到时你就是小珺妹了，哈哈……”
“小珺妹太难听了！”
“难听？那叫什么？”
“嗯……要是你能够保护我，我就嫁给你，到时你可以喊我‘娘子’啊。”
“我才不要你这个男人头。”
“你才男人头。”
“我当然是男人头。”
“你……哼，就算你要娶我，我还不愿意。”
“真的？”
“假的。”
“骗你的，我娘说我跟你有了婚约，你不嫁给我，还能嫁给谁。”
“也是。”
“一言为定，你可不要反悔。”
“就怕你会反悔。”
……
不知不觉间，牧武的记忆回到了儿时的一天。
突然之间，牧武终于明白到，自从慕容嫣然上门退婚之后，程珺就再也没有跟自己说过一句话了。
如果当初牧武不答应下来，程珺跟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