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那个女人似乎极为享受拯救别人的感觉。
——她似乎想让哈利把她当做生命中的阳光。
虽然哈利不喜欢那个女人的白痴性格,也不喜欢那个女人别有目的的接近。
但哈利终归是感谢她的,因为她毕竟帮助了哈利。
直到那个女人把哈利推开,独自逃走。
“哈。。。。。。”哈利捂住脸,低低地笑了。
多么可笑!
他记得她,把她的样子深深刻在骨子里。而那个女人,竟然忘记了!
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而这个该死的始作俑者,竟然如此轻易就把事情抛得一干二净!
这怎么可以!
那些沉重阴冷的回忆就像是追在身后的饿狼,蚕食着哈利,每到午夜,哈利都会从梦中挣扎着惊醒。
那些厚重肮脏的血腥已经洗刷不掉,是他的罪,是他永远也摆脱不掉的枷锁。压得哈利喘不过气来。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些痛苦,永远也忘不了那种深入骨髓的战栗。
每当哈利拼命张嘴却怎么也吐不出半个字时,每当哈利因为别人的靠近而下意识警戒时,每当哈利看着他的同学们笑笑闹闹,而他只能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的时候。
哈利都前所未有地清晰地认识到一件事。
——有些东西,逝去了,就再也无法挽回。
可是那个女人却轻易地就遗忘了这些,然后笑得那样轻松愉快,依然生活在自己那个简单愚蠢的世界里。
压抑的笑声从指缝中泻出,高高低低地回荡在深夜的走廊里。
哈利一手抓着胸口,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传来隐隐的绞痛,说不上是憎恨还是嫉妒。
【哈利,哈利。】霍利焦急得蹭着哈利的脸颊,用分叉的舌头舔他。
哈利的眼圈红了。
他摘下那个可笑的黑框眼镜,放进衣服侧兜里。然后慢慢蹲下,靠在墙壁上蜷成一团。
【哈利,还有我。我在陪你。】霍利凉冰冰的身体蹭着哈利的脸,嘶嘶的声音就贴在哈利的耳朵上。
“嗯。”
哈利抱膝蜷曲着,像是要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他的眼睛酸涩,却怎么也流不下眼泪来。
——他早已失去了流泪的权力。
自从看见那个女人以来的情绪终于爆发。
哈利以为自己至少可以淡忘那些过去,但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那个女人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哈利有很多次都可以轻易地冲上去扭断她的脖子。
哈利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忍多久。
死亡对她来说,太过便宜了。
——哈利在心里是这么说服自己的。
【哈利,你还有姨妈一家,你还有亲人。你还有我,有洛蒂安先生。】霍利微凉的气息喷洒在哈利脸上,对于常人来说,也许是无比恐惧,但对于哈利,却是温暖的。
“霍利。”哈利轻声念着小蛇的名字,声音有些哽咽,【谢谢你。】
【嘿,老兄,你怎么了?】相框上的白蛇探过头来问道。
【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请随时吩咐。蛇佬腔总是有这个权利。】穹顶上的蟒蛇垂□子,它是那么长,竟然能一直垂到哈利面前。它用那双石头做的眼睛看着哈利,长长的信子扫过哈利的脸,像是要记住哈利的气味。
哈利有些发愣,他看着这条粗壮的蟒蛇,又忍不住抬头去看高高的天花板。这条蛇竟然还有将近半个身子是盘在上面的。
【盯住那个女孩,是吗?】蟒蛇自语道,然后扭过身子,冲着黑暗中的走廊发出嘶声,【劳拉,你听见了吗?】
黑暗中,响起一个嘶声。然后很快就不见了。
哈利呆住了,他不明白事态的发展,似乎向着一个神奇的地方去了。
但有一点不可否认,哈利忽然觉得没那么伤心了。
刚才还冰冷的世界就在瞬间变暖了。
哈利不知所措张了张嘴,努力捋直自己的舌头,半天才发出凌乱的嘶声:【谢,谢谢。】
蟒蛇咧了咧嘴,似乎是露出了一个笑,他缩回身子,重新舒舒服服地盘起来:【小家伙,你该去睡觉了。夜游可是违反校规的。你可是我唯一看着顺眼的蛇佬腔。】
哈利还想说什么,可惜刚才那差点咬掉舌头的两个字就已经是极限了。他懊恼地反复张嘴,想要说点什么。
【谢谢。】霍利在哈利肩膀上立起来,冲着蟒蛇道谢。
【没什么,你有一个好伙伴。】蟒蛇吐了吐性子,然后就再也不动了。就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普通雕像。
哈利勾了勾唇角,缓慢地站起身。
【嘿,还有我呢?】白蛇不满地抱怨。
【也谢谢你,真的。】哈利走到画像前,摸了摸白蛇,认真地说。
白蛇愣了一下,盘起身子,小声嘀咕:【算了,反正我也没帮什么忙。用不着道谢。我才不是嫉妒那条霍利斯。】
哈利没理会白蛇小声的抱怨,他抱着霍利,向寝室的方向走去。他的眼睛还是有点红,不过他却轻松了很多,就像是开学以来一直压抑的阴云终于不见了。
【霍利,那条蟒蛇好像叫霍利斯,和你的名字好像。】
【嗯,我就不计较名字的事了。他是条好蛇。】
哈利笑了笑,摸着霍利细长的身子:【不过,我还是要杀掉她。】
【当然,我的王子。】
哈利的脚步轻快,他轻轻打开寝室的门。他的舍友,就是那个铂金小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