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寻一身地鲜血,黑色斗笠遮着脸,踏着遍地尸首跑过来,似是无比地激动,“连城裔,我有办法攻破戊奴的骑兵。”
呵,还真惊喜妲。
“连城裔,真的,我想到方法了!”
墨寻即将跑到他马前的时候,便见连城裔扬起了手中十字剑镖——
脖颈上一阵温热,墨寻浑身一个颤栗,回头就看到倒地不起的一个戊奴兵丁,额心正插着他刚那支剑镖。
“蠢女人,你知不知道这里是战场!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他厉声呵斥着,手上的马鞭卷扬,她已被他卷带上马,横搁在马背上——
“喂,你好歹也听我说说,不要这么急着——”
她的叫声,被喷在脸上的热血震慑住。
一道又一道地热血喷洒在脸上,身上,马背上,她的衣服上,墨寻真正地体验到什么是战争,什么是转瞬即逝的生命,什么是人类地互相残杀—窀—
鼻尖闻着那血腥地味道,再加上马儿地颠簸,他杀了一路,墨寻吐了一路。
直到沙丘忽然晃动地凶狠,四下起了黄沙,漫天漫地,睁不开眼。
耳边不知是谁高声喊叫着,“流沙,流沙——”
恐怖声袭击着整个战场,不止燕苍的兵丁,戊奴人也是同样的大惊失色——流沙就如同沙漠中的陷阱一样,人只要陷入其中,顷刻间便被吞噬,无法逃生。据传,当年墨翼战败芙蓉国之时,便曾亲眼目睹大片流沙吞没城池,城内连人带物眨眼间便不知去向。
人类畏惧大自然的说法,大约也是从那个时候形成。
马儿嘶鸣声闷哑掉的瞬间,墨寻只觉得天色一下子昏暗起来,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唯一能够感觉到的就是有人抱着她的腰……
翻滚地身体,漫长地流动,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
胸口被什么东西沉沉压着,呼吸上不来。
迷糊地眼前,他的身体已经被她带入了半截。
那只手,始终不曾松开。
……
“淹死她,淹死她,淹死她!”
齐刷刷地吼叫声,一遍又一遍地传入耳朵。
墨锦欢听得烦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四下漆黑。
一下子就被人捂住了嘴巴,她下意识地挣扎,他在她耳边忽然轻道,“是我。”
心里一松,听连城裔又道,“听我说。我们被救了,但不幸的是,救我们的人是个戊奴女人。她把我们带到了她的家里。所以,我们现在是在戊奴的地盘上。庆幸的是,这个女人的精神很不正常,且是个又聋又哑的。她似乎不知道我们是燕苍人,没有把我们交出去。所以,我们暂时是安全的。”
说完,他松开了她的嘴巴,墨寻惊魂未定地喘息着,“我们现在……要怎么出去?”
“那女人去外面看热闹了,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可以走出去。但问题是,我们并不清楚这里的地形,即使走掉了,在没有粮食和水的情况下,我们依然会死在半路上……”
他说着,将事先准备好的衣服拿出来,“穿上,这是戊奴人的服饰。”
“你从哪里……”她狐疑。
“隔壁人家偷的。”他说的很淡然,毫无羞愧之色。
墨寻张了张嘴,沉默。
这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换过来了。
墨寻将衣服刚刚换好,就听栅栏门吱呀响了,有人从外欢天喜地进来。
不由地又张大了嘴巴,这女人……
身上居然长着厚厚地毛?
“野,野人?”
连城裔捶一下她的脑壳,“她那是披的动物的皮毛。不然我用去隔壁偷?”
这女人脸色黝黑,还有一脸地斑,完全看不出什么年纪。
对他们说的话,全然没有一点反应,反而是看墨寻醒过来了,很高兴地给她拿东西吃,是一碗已经结痂了有些干的牛奶,还有几颗果子,她又是推,又是指,示意她吃,就是不见张口说话,可见真的是又聋又哑。
看墨寻把果子吃了,她似乎很高兴,过来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连城裔在她身后紧紧跟着。
“淹死她!淹死她!”
离那片火光越近,这声音听得越是清楚。
远远地就看到一群人围着一只四方形地猪笼,猪笼内绑着一年轻姑娘,四周的人则个个手持刀剑,杀意浓浓地盯着那笼中女人,口号更是喊的一句比一句响亮。
“疯凤,这两个是什么人?怎么没见过?”
忽然有人注意到墨寻他们,作出询问。
疯凤来回地比划了两下,那人连连点头,看墨寻两个人的眼光随即友善了起来,“哦,原来是疯凤找来折天灯的帮手哦!难怪看你们面生,你们是……”
“我们是南晋人。”
连城裔与墨寻异口同声,说罢,两人不约而同地互看。
果然,这人的目光更加和善了,南晋前不久才给久旱的戊奴放过一批粮,自是很赢得这里百姓地好感,不像如今正在激烈交战地燕苍。
这人很爱说话,不等墨寻问,就听他介绍起了事情的起因,“这姑娘家里明明给指了未婚夫,竟然在婚前就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简直枉对先人,必须溺死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被囚禁在猪笼中的女人,一言不语缩着身子,只默默护着肚子。
墨寻心下微凛,“那男人呢?既然要浸猪笼,怎么能只有女人一个?”
“偷人的是这女人,关男人何事?”那人反问。
“怎不关男人的事?没有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