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不由自主的往蔓延的火势方向走去。
混乱的哭喊,救命声,挤嚷的人群里,所有人都在逃离,却只有她在拼命的试图靠近那熊熊火势。
她也不知道自己此时是想做什么,虽说人命关天,他去救人没错,只是一想到那个一向冷淡,从不主动沾染嫌事的男人,这么冲动的不顾自己,去救那个月儿,她这心里便不舒服。
连城裔,想不到你丫还真是个色胚!
不过是张好看的脸哎,况且,该是她,明明是她才对……
炙烤的热度扑面而来,再往前已看不到人影,那燎烧的大火好似要将身上的水分都抽干了似的,逼得人难以忍受——
墨寻顶着火势又前进了几步,眼前明晃晃的火光冲天,画舫梁柱烧灼得声音噼里啪啦直往耳朵里钻,高温灼得皮肤也像要焦裂了似的。
踩阶上了二楼,却看有人影在浓浓火光中打斗,三五个蒙面黑衣人将一道白影困在中间紧紧纠缠着不放,而那白色身影正是只着里衣的连城裔。
一旁的地上还躺着一个人,身上满是血光,不知死活。墨寻乘着冽热,看清那人竟是片刻中前还活蹦乱跳的连城翩,心头猛地一跳。
他怎么会跑到画舫里来?
“喂,醒醒。小九?”墨寻俯身,探了他的鼻息,心口微一松气,将他半揽起身,轻唤着。
连城翩的鼻子脸已经染得满是黑灰,大概是被这火烤烟熏晕过去了,此刻微微睁眼,嘴里一直嘟嚷着,“是她,四哥快救她……一定要救她……”
墨寻凛了下眉,她?该不是说那月儿吧?屠雪山那晚他也在的,方才那月儿揭露真面目时想必他在人群中也看到了……
原来,连城裔闯入画舫,并非为月儿,而是他。
火浪灼晃中,有一名黑衣人趁机过了来,提刀便朝她砍,墨寻刚想躲开,却又倏地闭上眼,没有动。
她若躲了,那这刀铁定会砍在连城翩身上。
却没有等到预期的痛,火浪夹着热风扑脸而来,降临到颈下的刀已被人挑了开,伴随着几乎恶吼的怒斥,抬头便看到他冽到狠鸷的脸——
“蠢女人,谁让你来这里!还不快滚!”
只是这一由远解近帮她,他的背上生生受了身后人一剑,墨寻大骇,他却恍然不觉,手中长剑挽了花似的朝几个黑衣人飞点,身形已闪到她与连城翩前面。
若先前河边那几人是高手,那这些人绝对算得上是绝顶高手,出手比先前那些人不知要狠辣多少倍,又是多敌一,连城裔虽应对飞快,见招拆招,却也几乎没有什么还手的机会,何况还要护着他俩,身上已被几人不知刺了多少条血道子……
墨寻看得心头凛凛,飞快起了身,与他以背相抵,二人将连城翩护在中间,虽不能敌这些人几招,但却可以为他引开一个半个的攻击。
“你还真看得起自己!”
他却已看穿她的目的,又是一剑飞递过来,沉而有力的声音夹着几分暴怒,“我没多余精力顾你,快滚!”
墨寻轻嗤一声,紧咬的牙关里挤出丝笑,“滚可以,你可得多撑会儿!别我才出去,你就挂了,这些人还不是一样追着我不放!”
他冷哼,神色敛霁,深黑的眼瞳里尽是跳动地焰红,出手招式又厉了些。
有夹杂着火的梁柱从顶上掉下,将出路砸断,霹啪声震得画舫晃动,四下烟熏得眼睛睁不开,炙热耗着,墨寻渐渐觉得脸上皮紧,烤得难受。
怔怔看他一瞬,弯身,用头撞破了紧闭的木窗,再冲出去,煽呼而过的火焰之中,她的动作如翩飞惊鸿一气而成。
夹着火簇的木屑飞舞,烟刺熏染,连城裔眼皮一涩,洞黑的眼底倏地冷凝——
只因出去的这女人,并非独自一个。
笨!船下深水,一人逃命已不易,她还要带着半死不活的小九!
又有木梁在她错身而过的瞬间掉落,也将他的视线阻隔。有一黑衣人欲紧追而去,瞳黑的眼底煞戾,藏在暗袖中的十字镖,脱手飞出,直接钉入那黑衣人的膛腹,戳穿了其心脏——
“如月!”
中了镖的黑衣人身子颓萎,倒入火中,烈火焚燃,另一个正对击连城裔的黑衣人,看到此一幕,不由脱口惊呼。
几个人再看他,眼神也都是一骇——
深瞳里原本跳动的琉璃焰色,隐隐匿悸,连城裔牵唇轻笑,“艳关楼果真卧虎藏龙。”
知是方才那声惊呼,暴露了几人身份。
为首的桐月率先反应过来,娇声一哼,“本来公子今日可以躲过此劫,却偏偏又找了回来,那便只能受死!”
回眸又看众人,“今日若杀不了这个男人,我们姐妹便要葬于此!”
几人对望一眼,即便她不言,也都知艳关楼暴露的后果,个个面露杀色——
阵剑相戈,火光烟斩中,忽然有人从烟火腾燎的楼上下了来,走在前面的女人被身后的人以短匕挟着颈子,在这烟熏缭绕之中脸薄如纸,快要喘息不上来。
此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那绝代佳人月儿。
而手持匕首的则是一身狼狈的连城炀。
两人衣衫凌乱,那月儿身上更是被褪得仅剩一层薄纱,而连城炀的胸口还插着一只短匕,看着没入似乎不浅,血一直往下流淌,衣服下摆都被浸透。
看到这情形,几名黑衣人都是一愣,看上去似乎占下风的人该是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