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寻一路脚步匆匆,如此架势,明眼人都看得出是来找茬的——
紫桑的神容先是闪了闪,但在几人的壮胆帮衬下,依然是端坐在那儿,面不改色,“小姐,不,王妃,或者我该唤您一声姐姐?不知姐姐,这怒气冲冲地,是为何事?”
“紫桑,念在你我主仆一场的份上,往日之事,我可以不去计较。但我也决不许你把这份纵容当成你放肆的资本!”
墨寻上前一步,此刻逆光高站着,声音轻而冷,“我说过,我的人由不到别人来教训。”
她这般颜色已然是暴怒的表现,善于察言观色的紫桑,心下微惧,脸色也不由地变了变,“你……你想怎么样?”
墨寻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字字咬得清楚,“绿梧脸上的伤,今日我要你双倍奉还。”
“墨,墨锦欢,我警告你,你敢动我一下试试!啊——”她惊慌失措地尖叫,话音未落,脸上已经被她狠狠扇了一巴掌。
“你敢打我,墨锦欢,你居然真的……”紫桑伸手捂着脸,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我早就不是你的婢女了,你凭什么处置我?墨——”
第二巴掌之后,紫桑显然被打蒙了,歪着头有些惊恐地盯着对面一脸阴鸷的女人。
“凭什么?”
墨寻轻笑,“就凭我是这穆王府的正妃。就凭你如今还无名无份!就凭你仗着一点宠爱,就张扬跋扈动我的人!就凭你胆敢弄坏给太子的贺礼!你说,这随便哪一条,不够让我处置你十次百次?”
她的话,显然让紫桑一愣,脸色迅速白了下去,“没,没有。你诬蔑我!”
弄坏太子的贺礼,她怎么敢承认!芙仪等人刚还准备帮她,如今听墨寻这般一说,个个吓得愣在那里不敢动。
就连紫栾几个的脸色也是一白。
“诬蔑?好,那我问你,粟羡容给了你多少好处?”她伸手从她的脖颈下拽下一串做工十分精致地玉链珠,“这条链子少说也值三十两,你哪里来的钱?”
“是……是王爷给我的!”紫桑浑身已经在轻颤,本能地说谎。
墨寻却是一下笑了,“连城裔是赏了你不少的东西,可他绝对不会赏你这个。因为这东西是宫里的,而连城裔至今没有从宫中得到过分毫的赏赐!”
“不……我不是……”
紫桑的脸色又白了些,就听墨寻铿锵有力地声音又戾了几分,“怎么样?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考虑到那次太后过于刻意地要她给粟羡容伴舞,她特意让绿桐去查了粟羡容,果然就发现她的婢女曾与紫桑偷偷联系过,而紫桑也好巧不巧多了不少首饰——
哼,想着自己身边竟然养了一匹狼,墨寻便不由地恨。
那块羊脂玉莫名裂开,她入牢险些中毒身亡。幸得她命大,否则……
“我,我……”
紫桑哆嗦着,一下挣扎开她的束缚,便要跑。
墨寻一个伸手将她拽了回来,“
却不料,手上劲道大得厉害,而人被她一下拽飞了过来,紫桑挣扎地瞬息,撞上了一旁边地石桌。
墨寻怔愣地望着空荡荡的五指,心下咯噔一跳。
她的那身大力气……莫不是回来了?
“啊……”
紫桑的声音尖软,从低处传来,紫桑捂着小腹,脸色苍白地痛嘶。
墨寻狐疑地看着她,却听旁边的芙仪一声低呼,“糟了,紫桑妹妹的身子……”
顺着她惊惧地目光,墨寻将视线投向紫桑的身下——
那衣襟上有微微地血迹。
心脏陡然一跳。
芙仪慌慌张张地过来查看紫桑,嘴里尽是埋怨声,“王妃,王爷走前,紫桑姑娘查出怀了身孕,才近一月,胎儿还很是不稳定……王爷担心您脾性暴躁,对紫桑妹妹有所顾忌,便不准人跟你说……没想到你……”
胸腔里有什么一下窒在那儿,墨寻呆呆地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
不止是她,便是她身后的紫栾与绿梧脸色都是一白。
很显然,连城裔瞒的好,她们也都不知道。
有人恰在此时从亭岸处匆匆经过,墨寻头脑内地那根弦‘啪’地一下断开,“丘陵寅,快来救她!”
她的唤声,让丘陵寅蹙眉看过来,目光自紫桑身上一扫而过,却并未作理会。
“喂!”
墨寻几步过去将人截了过来,“救她。”
她力气大得惊人,丘陵寅几乎是被她提着脚搬过来的——
对这女人粗鲁的行为,他的眉宇间露出几分怒意,“本公子规矩,不死不依。”
“那你要怎么才肯答应?”
墨寻咬唇,回头看一眼依然在痛苦呻吟地紫桑,“一千两?”
“呵,王妃果然是财大气粗。”
丘陵寅叱声一笑,对她的话很是不屑,扭头便要走。
“那你要怎么才肯答应?”墨寻急急。
他欲走下亭去的脚步,在最后一层台阶上陡然一停,回过头来,看着她——
“这样罢,不如王妃许我一诺。”
“什么?”
“暂时还没想好,日后想到,我再问王妃兑现。如何?”
“好。”
她点头,应的很痛快。
……
焦急而漫长的等待,紫涑园里始终没有一点儿的动静。
丘陵寅说,他给人治病不喜欢有人旁观,墨寻被她限制在她自己的园中,两个时辰后方可去紫涑园。
直到此刻,她的脑子里还是嗡嗡的。
怪不得紫桑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