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着,还是朝连城裔跪下,不停地磕头“王爷,求您救救我们小姐吧,求您了!再时间久一些,我们小姐她一定会死的……”
连城裔注视着湖面,眼神晦暗深沉,辩别不清其中情绪。
紫栾见他不为所动,转而又去求连城翩,“九皇子,求求您,让穆王爷派人救救我们家小姐吧,奴婢做牛做马一定会报答您的……”
“四哥……”
连城翩蹙眉,面露不忍,他虽有心相救,但也深知他这位四哥若不发话,别人即使有心也无能为力。殷时等人远远地站着,虽都是耿直之人,却也只视连城裔的命令如山。
似乎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之久,那湖面上还是不见丝毫的动静。
这么长时间,即便墨锦欢的痴病不发作,但在湖下呆那么久,也难保能有命活着上岸。
紫栾和绿桐的声音都已求得沙哑,绿梧觉得自己恢复地差不多了,正准备再下一次湖,连城裔忽然开了口,“殷时……”
他的话音未落,殷时甚至还未来得及回一声是,只见在湖的对面磷石堆积成的假山上,一只白色球状物一跃进u了湖里——
“那是什么?”
小东西的速度太快,众人都没看清。
紫栾有些激动地抓着绿梧的手直晃,“是小白,是小白!小姐有救了!”
她的欢呼声让连城裔的眉心不可自抑地皱了起来。
刚收复波澜地湖面上,水花砰溅,只见一个湿漉漉地白色小脑袋从湖底钻了出来,它的背上驮着脸色已经冰冷发白的墨寻,双目紧闭,已经没了知觉,手心里却仍紧紧地抓着半条链子。
浑身雪白的毛紧贴在身上,水珠不停地往下滴,它却顾不得管,伸着舌头一下一下舔舐着墨寻的脸,嘴里发出哼哼地声音,似在呼唤她。
墨寻缓缓睁眼,看着是醒过来了,只是神思仍然混沌,痴痴地看天。
紫栾抱着她,嗡嗡嘤嘤地直哭,“小姐,您可吓死奴婢了!”
墨寻半躺着,斜仰的目光正对着连城裔。
手心越攥越紧,那条空裸裸的链子弯曲,快要嵌进了肉里。
索心铃串成的玉珠太碎,大小足十几颗,他当时力道又大,珠子飞散,她在湖底找了好久,只捡到这么一条空链子,那彩玉珠子不知沉到了哪里……
手臂jing挛的痛,五脏六腑剥离似的疼,胸口闷得喘不上气,她都不在乎,在淤泥里左右来回地翻找着,她只要找到那些珠子。
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
雨还在下,她反正浑身都已是水了,也不介意更湿些,泪便这样涌下来。
“你知不知道这是我师父送给我的唯一一件东西,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再也见不到他了……你有什么资格把别人的东西,说送人就送人?一个不高兴,就可以把它给毁了?你根本没那个资格!连城裔,你自私,冷漠,没人性,不代表别人也和你一样冷血无情……”
他居高临下,就那样看着她在一片波光荡漾之间,脸上湿漉一片,分不清是什么,顺着她的发丝不停地往下滴。
她的脸色苍白,唇色发紫,再加上浑身颤抖不已,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如云似雾地眼睛里,满满闪烁的晶莹,比春雨还要冰凉,皆是对他的控诉。
从不曾介意过别人的眼光,但此刻连城裔却觉得浑身不自在——
她那是什么眼神?
好像他是多么十恶不赦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