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以航脸色微变,斯文贵公子的面具一时有些挂不住,惊疑不定的扫向窗边怡然自得的矍铄老者,矍铄老者正好回过头,朝他遥遥举杯,清隽苍老的脸上笑容浅淡,“我上次有幸见过一次令妹,倒是有你爷爷的几分风范。”
樊以航脸上笑容有些僵,“九爷见过小雅?”他怎么不知道!
“是我的失误。”容浔淡声接口,眼底滑过一抹极淡的懊恼,虽然他也没料到那天他们二老居然也在,但他被她的挑衅气糊涂带她下去这件事本来就是一个最大的失误。
“好了。”九爷失笑于容浔毫不掩饰的态度,无可奈何的摇头,“我们又不是什么毒蛇猛兽,你们这样如临大敌,实在是伤我的心了。”
容浔抬眼审慎看向窗边矍铄老者,心里不由暗自惊异九爷似乎苍老了许多,脸上却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九爷也不想一个普通女孩子与龙焰盟过多接触吧,尤其是樊家的女孩。”最后几个字,特地加重语气。
九爷略略沉默,眼底滑过一抹复杂,半晌语重心长的道,“容浔,有些事不得不做,命运如此,不是我们人力所能阻止的。”
容浔眼底光芒骤然寒冽似冰,一字一句的道,“我只相信人定胜天。”
“幼稚。”九爷淡淡的吐出一个评语。
容浔冷冷的道,“所以道不同不相为谋。”
樊以航惊疑看着容浔与九爷熟稔的态度,眸光微闪,“你们……”
九爷微笑打断樊以航的话,“既然你拿着你爷爷的信物找上我,这件事我一定会帮忙调查,一有消息,我会让人通知你。”
樊以航一凛,知道对方说话的分量,立刻道谢,“多谢。窀”
容浔看了樊以航一眼,大概猜出樊以航找九爷约略是为了什么事,眸光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九爷微笑,“我就不陪你们两个闲聊了,年岁大了,身体大不如从前,你们如果有事就趁我活着的时候赶紧解决,等我这把老骨头进了黄土,到时候就算想帮你们,你也有心无力。”
这话大有深意,饶是容浔都不由心中一动,抬眼看过去,九爷已经敲了敲轮椅,守在门外的两个人立刻走进来推轮椅,其中年长些的那人抬眼看了容浔一眼,凶戾脸上有一瞬而过毫不掩饰的杀气!
容浔冷冷看过去,眼神凝定,不怒而威。
“走了。”九爷却仿佛根本没看到身边人的杀气,淡声吩咐,声音虽淡,却在无形中多了几分平板的寒厉,让人不寒而栗。
那人握了握拳,不敢违抗,狠狠瞪了眼容浔,推着轮椅往外走,三个人很快就出了包厢。
看着那个轮椅者的老者消失在视线范围,樊以航一直凝着的心神整个松懈下来,他虽然不惧,但人对未知的事物总是有一种本能的戒慎,更何况光凭他的粗略了解就知道对方手上有多么一个庞大的帝国,他即使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樊家考虑。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会选择跟对方合作。
他瞥了眼居然没有立刻甩门就走的容浔,到桌边替自己倒了杯酒,“要不要来一杯?”
他等着容浔的甩门。
出乎人意料的,容浔居然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也替他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一口灌下!
樊以航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僵,诧异盯着容浔粗鲁的动作,想了想,干脆主动替他倒了一杯,“你跟龙焰盟到底什么关系?”他是知道容浔以前跟那些人有些联系,但从来不知道他跟龙焰盟关系居然这么密切,而且听起来关系还匪浅。
容浔目光一凝,毫不客气一口灌下,两杯酒下肚,俊美脸上连点红晕都没有浮上,眼神也清明的可怕,“你想查枪杀案有很多种方法,为什么要扯上龙焰盟?”
樊以航惋惜看了眼自己手上一滴没碰的酒,搁下,慢条斯理的捏了捏手指,然后,一拳狠狠挥出!
砰!
容浔猝不及防,他反应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樊以航蓄势待发的一拳,脸上登时火辣辣的一阵剧痛,巨大的力量连带的他往后一跌,重重撞上身后的屏风,哗啦一声重响,连人带屏风全部倒地!
门外立刻响起服务员惊惶的声音,“樊先生?”
“没事,不用进来。”樊以航活动了下微痛的拳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容浔,目光森狠,“如果不是因为你这个混蛋,小雅怎么会被赶出樊家,连我想查个枪杀案,都只能找我妈接触到的途径!你他妈的混蛋!”
容浔摇了摇脑袋,呸的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一撑手腕,整个人迅速跃起,像蓄势待发的野豹一样直接冲上去,手肘一勾,便肘为拳,重重砸上樊以航的肩膀!
樊以航早有准备,立刻往后一退,没留意容浔长腿已经踢过来,小腿闷痛的他痛的闷哼了声,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后跌,反应过来时,已经劈头盖脸的挨了容浔几记重拳,拳拳都是狠手,而且都是腹部之类最致痛的部位,痛的他一张俊脸扭曲变形!
容浔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呸的又吐了口带血的唾沫,沙哑着声音道,“要不是你让樊雅嫁进来,还把樊心扣在手里不肯放,今天的事情会弄到这个地步!”
樊以航破口大骂,“少给我拿樊心做借口!你当初明明有机会带着樊心离开,是你自己舍不得容家,你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少给我装情圣!”撑着一口气想要站起身,悲哀的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痛的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旧恨加上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