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长青进了洗手间并没有马上打电话,他将手包放在大理石洗手台上,拿出烟坐在马桶上抽了起来,脸色在在烟雾缭绕中变得阴沉,不复刚才在外边的云谈风情,面容淡然。
不管今晚李玲玲和裘大河导演的这场有些无厘头的闹剧也好,还是那正等着这边准备看戏的钱红兵,毫无疑问,这些人都是冲着他来的,若不是他上午心情已经恢复正常,说不定他刚才会直接抽裘大河几个嘴巴,还有那以为可以看戏的钱红兵,他绝对会冲进他的包间将他暴打一顿,什么时候他胡长青是可以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他嘴角不由泛起一抹自嘲的笑,但是眼神却越发的锐利。
将烟头丢进马桶中放水冲走,附带了还有他情绪中的阴郁与愤怒,趁着洗手的时候,他看了一下镜子中的自己,除了眼神还有些怒意外,表情基本上恢复正常了,擦干手后,他拿起手机给龚天应拨了个电话。
“长青,在干什么呢,什么事,我正在和你爸还有你二叔在荔香楼喝茶,你要不要过来,听你妈说你现在好了啊,不错啊,恢复了就好,我还说介绍个军区的心理医生给你,送过来给我在看一下。”龚天应看来心情很不错,电话一接通就说一大通,全不想平时的简洁寡语。
听到龚天应沉稳有力的声音,胡长青还稍稍有些起伏的心顿时平静下来,这时听到他爸在那边骂“这个臭小子”,他的嘴角不自觉泛起温暖的笑,他爸显然是不满意他给舅舅打电话而不打给自己,便说道:“嗯,是好了,遇到个高人,传授了一套养精修神的气功,改天介绍给你认识,他说你的那个什么气功是有缺陷的。”
龚天应显然已经从今天跟着自己的保镖那边知道了苏文广的成在了,所以并没偶遇显得很惊讶,笑着说道:“好啊,这种高人是可遇不可求,你小子可不要失礼于人啊,怎么样?过不过来啊,我可是有好东西要给你啊。”
胡长青虽然有些好奇龚天应要给什么自己,但还是回道:“我就不过去了,今天市纠风办的路海宝请我吃饭。”
胡长青一说完,顿时听到那边传来爽朗的笑声,还听到龚天应正小声和其他人说什么,于是又是一阵笑,胡长青瞬时脸色一红,想起之前的乌龙事件,显然龚天应又一次地和别人分享了他难得的糗事,他便有些恼羞成怒地说道:“你就笑吧,我都快被人玩死了,还以为你们总是罩得住,没想到暗箭不断,你还有心情在那边笑。”
龚天应慢慢收敛自己的笑声,对胡长青的恼羞成怒不以为意,声音平淡地说道:“哦,说说,怎么回事啊,那事不是刚结了吗?”
胡长青知道龚天应指的是王亮的事,也不解释,只是平静地将今晚的事从前到后跟龚天应讲了一下,没有加任何自己的妄然揣测,他怕会影响舅舅的判断。
龚天应初始还有些漫不经心,听着听着不由变得专注起来,后来直接开了免提,让胡安和胡延也能够听到胡长青说的话,胡长青讲完后,听到电话那头龚天应正在和胡延交流什么,说什么朱大昌,秦浩,让他听得有些迷糊,但是心中也隐隐有些猜想,不由心中又是一股怒火,看来那两个演双簧的所图很大啊,真当自己是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啊。
过了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越温和的声音,说道:“你现在变香馍馍啦,都找你,哈哈。”
听到这个声音胡长青心里不由一松,连刚刚升起的怒火也熄灭了,苦笑道:“谁叫我有个当省委秘书长的二叔呢,不然那些人哪里会在意我这种小角色呢。”
胡延在那边笑道:“倒怪起我了,好了,跟你讲讲吧,其实你花点时间也可以想到,要不要自己琢磨一下。”
胡长青完全恢复了一贯的平静,说道:“我也想自己想,但是我怕我先把自己想做的做了。”
胡延在那边骂道:“不错啊,翅膀硬了,现在敢威胁我了,有进步啊。”
其实如果不是想到他爸和舅舅都在那边,他哪里敢和他二叔开这种不大不小的玩笑,胡长青说道:“我要是再没个反应,那我以后还怎么在江城混啊,合着你是一天到晚想将我赶出去。”这句话说出来就有些过了,但是胡长青就是刹不住,说实话,要说他对他二叔想将他调离江城没有意见的话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没想到趁着今天开了个玩笑后,也按照玩笑的语气将自己的心理话顺口说了出来。
胡延听到胡长青的话,不由沉吟了一下,笑道:“诶,看来对我怨气不小啊,看来我这官做得很失败啊,怎能你们兄弟两个都把我当仇人似的。”
其实话说出口,胡长青已经后悔了,想到堂弟胡长云也是抵触二叔的安排,对他颇有怨言,也难怪二叔话里有些意兴阑珊的凄凉了,他又怎会领悟不到他二叔的用心良苦呢,但是他正处在青春年少,激情似火的年龄,让他放弃江城的繁华盛世,跑到下面去算计来算计去他真的没有什么兴趣,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责任,所以这段时间在竭力让自己适应真正融入官场的环境,虽然波折不断,但是他也体会到尔虞我诈与人斗智的乐趣,即使让他有些不胜烦扰,但他正在调整他的心态,现在听到二叔虽然笑着调侃自己的话,心中也有些内疚。
胡长青马上说道:“对不起,二叔,我不该说这样的话,你还是跟我讲讲今晚的事吧,我现在是真没有什么心事想这个,失眠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