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的语气虽然冷酷。但是胡长青却从中听出了浓浓的关切。所以脸上满是为自己意气用事而引发轩然大波后的羞赧。只是低着头老老实实听着龚天应恨铁不成钢的责骂。
好在操劳了一晚上。又为胡长青担惊受怕。龚天应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看到一桌的美食。便放过了胡长青。走到他爸和他二叔之间的位置上。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斜对面的陈沛。拿起一双干净的筷子便吃了起來。也不和胡安和胡延打招呼。
胡长青见他舅舅对桌上的食物开动起來。便收起故意装的表情。又继续吃了起來。好几次和他舅舅夹到一个盘子里去了。被他舅舅瞪了好几眼。他只有乖乖地放弃自己夹中的东西。谁叫他今天犯了错呢。
龚天应吃了两分钟。接过姚叔递过來的茶。一饮而尽。满足地叹了口气。眼睛盯着胡长青说道:“好久沒有这种心悬在半空中的感觉了。上次是你表妹。今天是你。你们还真是不让你省心啊。你说你沒事去那边干嘛。上次不是提醒过你吗。”
胡长青也放下筷子。拿起刚刚送过來的热毛巾擦了一把嘴。低声嘟哝道:“我也沒有想到黄天会发疯啊。”
他声音虽然小。但是却被在座的人听的清清楚楚。惹得他二叔看了他一眼。他马上脖子一缩。闭口不语。做足了旁观者者的样子。
胡延缓缓说道:“在这个特殊的时刻。任何有违常理的动作肯定有原因的。不过以黄书记的沉稳老辣。今晚的事倒是真的想只是黄天的率性而为。不过这个黄天还真是个角色。够果断。够狠。”
胡长青听到他二叔夸奖黄天。心里不由有些腻歪。心想这个狠角色今晚可是差点要了你侄子的命啊。一时对这里的座谈会有些意兴阑珊。心思不由飘向不远处那座同样临水的别墅。不知道那位兰心蕙质而又美丽动人的女孩现在在做什么。
胡安好像对黄天的事不是很感兴趣。并沒有借口自己弟弟的话。反而对龚天应问道:“龙九最后沒有松开吗。”
龚天应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陈沛。沉声说道:“他还是恪守着他所坚持的东西。可以为为政客卖命。却不会与官府合作。只是个迂腐的老派江湖人而已。徒有虚名。不过死得可惜。”
胡延知道龚天应是话中有话。所谓的卖予政客其实就是指的他。不过他向來对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不敢兴趣。更不想沾。而胡家官位最显的莫过于他。胡长青还是太年轻了。况且龙九也未必会服他。
龙九之前周旋于江城各大势力之间。这才让他屹立江城几十年而不倒。因为稍有权势的势力都或多或少和他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这才让公安系统投鼠忌器。怕牵扯太深而迟迟不敢动手。另外以方面是龙九是个比较有原则的很老大。不沾毒品。有他在。江城的黑暗势力反而更加平稳安定。
胡安端着茶杯。突然站了起來。面色庄重地站起來。对着龙口区的方向。往地上敬了一杯茶。走下后才叹道:“龙九我见过一次。可惜走上这条道。迟早有这么一天。陈沛。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陈沛听到胡安的话。脸色凝重地站了起來。眼中精光闪烁。显得很激动。说道:“老板。我已经决定了。”
胡安脸色平静地对陈沛挥了挥手。陈沛对着胡安鞠了一个躬。便转身离去。他來时步划闲适优雅。走的时候却疾步如风雷。带着萧杀的冷冽。
胡长青从他爸与陈沛的对话中知道陈沛想接手龙九死后的乱摊子。一想到陈沛一贯行事的阴狠手段。他不由为江城的那些混混们悲哀。
其实龙九的成功在于他结交权贵。但是他今天的死也是基于此。谁都可以活。但是他必须死。因为他知道太多的内幕了。从江城走出去的省委常委就有四位。一旦他随口说出什么。江北省的政坛就会引起轩然大波。所以。他必须死。而龚天应之前的一番招安。其实就是想给他一条活路。不过却被他放弃了。
宁可弃头去。不予弯腰苟活。
若是真还有所谓的江湖。那么龙九绝对算得上是一条好汉。可惜双方立场不同。而到了现在。胡长青才终于明白为何龙九宁可想秦浩投橄榄枝。也不向他舅舅投诚。原來这个从底层崛起的枭雄。心里始终恪守着兵匪对立的观念。
见他爸他们还在就江城未來的局势讨论着。胡长青有些索然无味。再加上今晚的连番打斗。让他有些身心俱疲。他打了一个哈欠。站起來对他爸爸说道:“爸。我太累了。想早点休息。”
他爸看了他一眼。便说道:“你去吧。明早记得过來一起吃早餐。”
胡长青又对他舅舅和二叔打了个招呼。便走出了他爸的别墅。门口停在一辆高尔夫车。正是等着接他回他的住所。
待胡长青上了车离去。胡安对着姚叔说道:“你去安排一下胡延和天应的屋子。看有沒有什么沒有准备好。”
姚叔应了一声。便躬身退了出去。其实胡延和龚天应在这里也都有别墅。平时有专人打理。级别可以比拟七星级酒店。哪里还需要再去查看。他心中知道这是胡安有话要对胡延和龚天应讲。
见姚叔慢慢走远。胡安才说道:“我不是很看好陈沛。你们要多留一个心眼。”
胡延皱着眉头问道:“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扶他上去呢。”
胡安说道:“跟了我这么多年。既然有这个想法。还是要尽量满足他的。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