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长春观的路上,庄知远跟苏教说过他住在西岭洞府,但她却不知道西岭到底在哪儿,,只能找看起来面善的弟子打听。见她只是炼气二层,又连西岭都不认识,便有很多人指路都不甚热心,以至她耽误了很久,天色都暗了才找到西岭入口,门口却守着弟子不让她进门。
经这几位师兄解释,苏教才明白原来东坞山分东陵、西岭,炼气弟子都住在东陵,没有传召不能随意进入西岭,因为西岭不但是东坞山灵气最充沛的地方,还是筑基以上的弟子才能居住的地方,连观主、监院等人都住在东陵,有事来过来西岭瞧瞧。之前苏瑾能够顺利见到余首座,也是因为有庄知远领着。
她心中无奈,只能谢了师兄回女院。路上经过姚仕达的办公之处,想起他认识的人多,便轻轻敲了敲门,叫了一声“姚师兄”。
屋里立刻传来姚仕达的回应声,随即很快门被姚仕达从里面打开,见是苏锦,眼睛立刻亮了一亮:“安小鱼?有事儿吗?”
饶是苏锦对他没有恶意,见他眼睛闪亮时也忽然想起梅朵评价姚仕达的话和殷妇人的态度,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笑道:“我出来转转,路过此处,见姚师兄这里亮着灯,就来打个招呼,顺便问几句八卦。”
“哈哈哈哈哈哈哈!”姚仕达立刻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侧身将苏锦往屋里请,见苏锦不肯进门,心里便明白了几分,便也不强求,只笑呵呵问她,“什么八卦?东岭的八卦,我不知道全部,也知道十之八九。”
苏锦是信他这句话的,做着这样的事务,为人又这样热情,连自己是混元灵根都能知道。
因此她笑着试探道:“听闻长春观内还有个叫做安小鱼的?还是个跟我年岁相当的女弟子。我心下好奇,很想跟她认识认识。”
一句话把姚仕达问愣了:“跟你年岁相当的安小鱼?没有啊?我来长春观五年,有四年半都在此处做事,并没见过跟你同名同姓的女弟子。”
“你倒是肯定。”苏锦故意笑了起来。
姚仕达被她这一笑激发了斗志,边将她往里请边瞪圆了眼睛争辩道:“我被选中常年做这个差事,就是因为过目不忘。不信你进来瞧瞧?所有练气弟子的资料都在我这边登记造册,直等哪个筑了基,才会有人将他的资料拿去西陵。”
苏锦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跟姚仕达进门。她今天刚认识姚仕达,寻常小事信他也就信他了,这种大事还是自己看到才能放心。万一姚仕达百密一疏,真的记错了呢?
进门后姚仕达便从柜子里捧出一只木盒,盒子里放着块玉简。姚仕达将玉简从盒子里取出来放在桌上一方砚台似的不知名法器上,只稍稍注入一丝神识便在对面白墙上现出一片投影。
姚仕达口唇微动,投影中很快出现“搜寻‘安’姓炼气弟子”字样,很快齐刷刷出了一大片,再从中筛选“女弟子”,投影中便所剩无多,一眼就能从头瞧见尾,“安小鱼”这个名字只有今日登记的一个,应该就是苏锦自己了。
苏锦还没说话,姚仕达又施法将搜索条件修改成“安小鱼”,那投影中便只剩下孤零零的一条,正是今日下午登记入册的苏锦。
“我没骗你吧?”姚仕达得意的笑了起来。
苏锦这才放心点头道:“对不住,姚师兄,我不该不信你的。”
姚仕达越发的得意,笑得也越发开怀:“你还是那么拘束,这点小事儿有什么对得住对不住的?以后你相信你们的姚师兄确实记忆力超群就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是个孩子样的师兄。
苏锦回到女院时天色已经大黑,殷妇人瞧向苏锦的一双眼睛都青了,只不过大概忌惮苏锦的伶牙俐齿,一言不发冷着脸不回应苏锦的招呼,等苏锦走过去才恨声对坐在里头吃饭的张妇人说道:“就是方才过去那个!说什么混元灵根,一入门便去丹修宫领差事,跟东岭的庄知远、登记处的姚仕达都不清楚!将来必定是个做炉鼎的胚子!”
那张妇人也带着跟殷妇人一样的腔调冷笑:“旁的又有几个将来不跟男弟子双修?你就别操这份心了,让我说,整个长春观也出不了一个元婴女修了!我早就死心了!”
殷妇人却是不服:“凭什么男修就能元神成婴,女修就没一个成的?别说元婴,纵观天下,修成金丹的女修又有几个?咱们长春观号称天下第一观,也只长虹真人一个,还止步三十七年,再没一点进阶的消息。真是很死人了!”
“何必操那个心?真是不嫌累。”
“若咱女院将来能再出一个结丹女修,累死我也心甘!”殷妇人咬紧了牙关,恨恨顿足说道。张妇人却只是嘲弄似的“哼”了一声,再不说话。
苏锦不知殷妇人和张妇人之间的对话,只默默回了住处,经过十几个亮着灯的院落,都大门紧闭,想来已经吃过晚饭闭门修炼了,便想饿着就饿着吧,左右自从修炼,扛饿能力比从前强了不少,一天只吃一顿饭就能精力充肺。
谁知刚进院门,东厢第一间的梅朵便比小布还快的从屋里跑了出来,开口就问苏锦吃饭了没,见苏锦摇头便边骂苏锦“你又没辟谷,不吃饭怎么行?以后再也不能为了任何事儿错过吃饭的时辰,否则瞧我不打你”什么的,边拉着她往自己那屋去。
她的房间已经收拾妥当,仍旧像之前在青云观一样,各种各样小装饰小零碎儿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