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盘里放着一卷明黄色的空白圣旨,笔墨也一应俱全。
雪花殷勤的上前,拿过黄石雕刻飞龙的一方古砚,放进去散发着松香的墨条,开始轻轻的研磨。
胡升看到雪花如此一副巴结讨好,又满面笑容的样子,再看到同晋帝浓眉高挑,嘴角上扬,一副愉悦的样子,老眼中不由的闪过一道精光,随即就低下头,退到了亭子外面。
“皇上的字果真是龙飞凤舞,气度不凡,一看就知道是出自胸襟宽阔,心怀宽广之人的手笔。”雪花边研磨,边不忘拍同晋帝的马屁。
无论如何,先把圣旨拿到手再说。
圣旨一刻拿不到手,她这心里就不踏实。
谁知道皇上会不会出尔反尔。
这样想着,雪花研磨就更使劲了。
同晋帝听了雪花的话,似笑非笑的斜睨了雪花一眼,意有所指的道:“就凭朕的字是写在圣旨上的,谁敢说这上面的字不好?”
是呀,就凭这明晃晃的一个卷轴,也没有人敢说上面的字不好。
雪花心里腹诽了一句,您自己明白就好。
不过,雪花嘴里却说道:“皇上,话不能这么说,臣妹是就是论事儿,您这字,就算不是写在圣旨上,那也是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出自书法大家之手的。”
雪花说着,一脸的真诚样儿。
被雪花这样捧着,不得不说,同晋帝感到通体舒畅。
同晋帝的脑海中,飞快的划过了一个念头。
所谓的红袖添香,就是这种感觉吗?
若是每天都有这样一朵解语花陪在自己身边,那么即便是批阅枯燥的奏折时,恐怕也会变得不再乏味了吧?
当然,这个念头在同晋帝的脑海中,只是一闪而过,就被他强自压了下去。
他知道,有些东西,他虽然贵为帝王,也永远不能拥有,若是用强,只会是永远的失去,连看都看不到。
雪花得到了圣旨,身心愉悦,从里往外散发着快乐的光辉,笑意盈盈的样子,简直能闪瞎人的眼睛。
“皇上,这圣旨臣妹就带回去了,伏羲琴……”雪花说着,看向了放在一旁的伏羲古琴。
这么好的琴,放在皇宫中,真是糟蹋了。
“这琴……”同晋帝沉吟了一下,“就留在宫里吧。”
“皇上,这琴,您不是赐给臣妹了吗?您不能出尔反尔呀。”雪花立刻叫道。
同晋帝瞪了雪花一眼,不过心里却没有生气,反而因为雪花如此熟稔的口气而高兴。
雪花这种和他相处的态度,让他心里舒畅。
“这琴还是你的,不过是放在了宫中,等你进宫给朕抚琴的时候,再拿出来。”
雪花听了同晋帝的话,暗道:这琴没她的份儿了。
她没计划过进宫给皇上抚琴的。
仿佛看出了雪花的心思,同晋帝不由的眉头一挑。
看来,他又被这丫头忽悠了。
不过,同晋帝眸光一闪,说了一句话。
“朕在追加一条,以后你在朕面前,只能自称臣妹,其他的称呼,一律不许!”
同晋帝的语气中,满是命令的意味。
“为什么?”雪花一皱眉。
说实话,若不是有求于皇上,她真的不想用这么亲近的称呼来自称的。
自称“臣妇”,那才显得和皇上之间泾渭分明。
自称“臣妹”,太亲密了。
“没有为什么!这是朕的命令,否则朕就收回圣旨,给子沐另行赐婚!”同晋帝不容置辩的道。
他才不会说,他一听到雪花用冷淡疏离的语气自称“臣妇”,他就无由的堵心。
不过,每当雪花自称“臣妹”时,都会对他露出巴结讨好的笑容,他虽然知道雪花肯定会过河拆桥,但还是喜欢看那耀人心弦的甜美笑容,也往往会答应她的要求。
“臣妹”两个字,在他的心里,可以代表能宠着的妹妹,可是“臣妇”却代表,那是别人的女人。
一字之差,相差千里。
让同晋帝的心情,也会相差千里。
**
雪花和荷花拿着圣旨一出宫门,韩啸和赵子沐就迎了上来。
雪花再不出来,韩啸已经准备进宫找皇上要人了。
至于赵子沐,也摩拳擦掌的准备闯进去了。
“雪雪,荷花,怎么样?”赵子沐急忙问道。
雪花得意的挥了挥手里明晃晃的卷轴,“成了!”
“太好了!”赵子沐大叫一声,目光灼热的看向了荷花。
若不是在宫门口,若不是在大街上,他铁定要把荷花搂进怀里,然后最起码要在荷花羞红的小脸上亲两口。
不错,荷花的小脸,在赵子沐灼热的注视下,竟然罕见的红了。
雪花斜睨了两人一眼,再次感叹,古代的男女,真心早熟。
“怎么这么长时间?”韩啸黑着一张脸,冷声问道。
雪花觉得,韩啸好像情绪不对头,很不高兴。
“爷,你当我是进去串门呀?”雪花无奈的道:“我是去和皇上斗智。”
雪花这样一说,韩啸的脸反而更黑了。
“就是呀,表哥。”赵子沐在一旁连忙附和。
同时,意有所指的又补充了一句,“雪雪是最聪明的!”
其含义是,皇上斗不过雪花。
雪花听了,虽然很想嘚瑟一下,但是她明白,今天的事儿,还是荷花的功劳最大。
真正起了决定作用的,还是荷花说的那几句话。
于是,雪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