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正二月末,王府上下早已是忙碌起来,为的啥呢?只缘府里的小公子要罗。
含羞捧着一大摞书,刚放下,王允恒眼尖的瞄到她,“狗蛋,你要带这么多书去看吗?我听我大哥说,那书院里也,里面的书可多了呢。”
含羞白了他一眼,“书院里的书都是些四书五经,只怕我看一会就要头昏脑涨,我找的这些书,可都是有插图的好书呢。”仔细将这些书放进箱子里一一码好,这些可都是好东西,日后若是在书院里无聊了,这些书就是自己最大的寄托啦。
“是吗?那我要看看。”
“等到了书院再说,我刚码好呢。”啪的打掉王允恒伸过来的小手,嘟哝了这句,见他两眼泛红,不得已,含羞只得舍了书,拉过他的手小心的呵着气,“好了好了,你就别做出这副模样了,看的我心疼死了。”
“痒……”忍不住缩回了手,“狗蛋,我们去了书院,就要腊月才能回来了呢。”
“嗯,是啊,这叫寒窗苦读。怎么的,你不愿呢。”含羞一一检查着自己收拾的箱子,想是没有什么落下了,这才坐了下来,可累死了。
“那倒不是,只是今年夏季,不知道我们去年冬天储的那些冰可会化掉,若是化掉了,那就可惜了呢。”
见他两眼望窗,状似无意般说起这事,含羞心里却是明了,这家伙,还想着那冰砂呢,十足一个小吃货。“小馋猫,这些可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呢。你现在该操心的是,书院新生入学的集训,听说那玉衡书院的新生集训可不是一般的严格呢,你可有好好准备?”
“男子汉大丈夫,这短短一个月的集训算什么。狗蛋,你等着,等我去书院,我定会好好习武,日后谁敢欺负你,我帮你揍他。”
“揍谁呢?”王员外这会子进得门来,隐隐听到揍这个字,自家的小儿何时这般跳脱了。
“爹。”
“老爷好。”
“爹,我刚刚说我去了书院后,要好好习武,日后若是谁敢欺负爹爹娘亲,我就去揍他。”他这一番巧语直把王员外哄得胡子翘翘的,“好,好,我儿有此孝心,为父心里甚感欣慰。”呵呵笑着,拉过王允恒的小手,之前知儿与他说的计划,自己何尝不知,若是恒儿去了书院,日后朝廷生变,书院知儿安排有人,自是完全不用担心。但想着,这与自家小儿相处的时日越发短了,心下自是百感交集,“恒儿,你且要好好记住今日话,读书人功课虽重要,亦要好好习武,身体重要。”
“爹爹教诲,孩儿谨记在心。”忽的又看向王员外,“不知道爹爹这时候来,所谓何事?”
“无事,就是过来看看你们收拾好了没,顺便嘱咐几句,明日,便要启程赶往书院了,到时候我派德福驾了马车送你二人前去。”心中千般话语,这时候只化为这短短几句平常,“今日你们二人好好歇息着,明儿得赶早。”
背过身拭了把浊泪,强压下心内的不舍,“灵修,此去书院,你要好好照顾好恒儿。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只管给家里来信。”
“是,老爷。”
就这般眼见王员外出了门,含羞的心里是不好受的,王员外这番动作,分明是知道了这去玉衡书院的目的,今日一来算是提前的最后一别么?
翌日。
“我的儿,你这就去了,娘亲舍不得你……”王夫人紧搂着王允恒,也不顾及这是王府大院门前。整个哭成跟泪人儿,好似这一去,就再也见不到了一般。
王员外经过昨日一别,今日稍稍有些克制,他温柔的扶起自家夫人,“好了,时候不早了,恒儿也该启程了,你这般模样,岂不是让下人们看了笑话。”
“爹,娘,孩儿,这就走了,求学之路漫漫,我必将舍身求索,不负爹娘的期望。”王允恒当即向着王员外夫妇俩,磕头一拜,“望爹娘保重身体,莫要太过挂念恒儿。”
“嗯,去吧。”摆了摆手,哽塞的声音已是掩盖不住王员外此时的心情,催促着德福驾了马车启程,眼角两行浊泪这才滑下。夫妇二人望着那愈行愈远的马车,踉跄着走了几步,直至马车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马车驶出龙圩镇,疾行在官道上,经不住好奇心作祟,车内二人均是撩起了帘子看向车外。初春时节,乍暖还寒,草长莺飞,嫩嫩的新绿妆点了官道两旁,让行路人不觉心里轻松不少。王允恒指着窗外那一抹绿,兴奋地拉着含羞报告自己的最新发现,“狗蛋,你看那儿青幽幽的,好好看。”
“碧玉装成,新芽初长,微风拂来皆是空中飘絮。”看着那堤岸旁长出新芽的柳树,蓦地,含羞嘴里蹦出这一句词来。
“好词,用来形容那柳树真是再好不过了。”王允恒亮晶晶的眼神不自主的看向含羞,“狗蛋,未曾想原来你这般有才情呢。”
含羞别过眼去,“我从书上看来的,算不得数。”
“是哪本诗集,怎的我没见过。”
“就是那些有画的杂书,你呀,就别想着看了,到了书院,就好好的备功课吧。”含羞扶正他转过来的身子,随便拿话堵了他的嘴。
“公子,到了。”德福停了马车,玉衡书院有规定,车马不得入内,他这便唤了王允恒含蓄二人下了马车。因着是新生开学季,早已有接待的人,是书院的监院林玉树,德福递过帖子,“林监院,辛苦了,我家公子今年新入学。”
“嗯,书院规定,车马不得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