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炎晟虽说没了兵权,自是不会那般忙碌,但如何说来,也是千万将士的统领者,三天两头去一回,并不耽误训练。
有时候他感慨着,若是日子就如这般该有多好。
天亮不多时,亓炎晟又去军营了,却留了朱武在宝儿身边。因为,今日他们要去“买人”。
宝儿换上了一袭湛蓝长袍,乌发高高竖起,手拿折扇,一摇一摆,好不潇洒。
身后,朱武仍是雷打不动的一身黑,气势凛然的跟在宝儿身后。
门外马车早早候着,低调中却能瞧出豪华,这车子的主人身份定然尊贵。
喧哗闹市深处,一条狭小的道路,拦住了马车的去路。
一行人不得不下马,落脚,顺着小道往里走去。
小道两壁潮湿不堪,长满青苔,还有不知明的虫子,缓慢爬行,蠕动。
行了近一刻钟,眼前才豁然开朗。
见一青石垒成的院墙,森严的屋舍,枯败的树木,随处掉落的铁棍。由于墙壁太高,阳光竟不能照进来,显得幽暗而潮湿,时不时能闻到一股子腐败的气息。
一种不言而喻的冷清,或者说是阴森,布满了整个院子。
大门口有三五人守着,见着一群人来,其中一人立马进屋子去禀报了。
过不多时,一位三十好几的中年男子跨步出门,一身黑绸衣,肚子微微挺起,瞧着有些富态。手上戴四五个大金戒指,箍得手指成两截。
长得普通,但微眯的双眼,叫人不舒服,似在打量什么货物,心里掂量着能卖几个钱。
朱武微低着头,轻声对宝儿道:“公子。若不然你在外面等着,我进去就好。“
宝儿嘴角一咧,毫不在意,“无妨!”
如此。朱武再不敢说什么,恭敬立在一旁。
“贵人,快屋里请!”那男子忽的热情起来,堆着一脸笑意。就在方才一瞬,已将这一行人打量的仔仔细细。
一行人穿着简单,料子样式却不简单。尤其是为首的那蓝衣公子,身形稍瘦弱,可周身的气势却不容忽视。
身后的黑衣男子身体笔直,站地的双脚,微微外侧。可见其会武,且本事不低。
但是有一点最重要的,他们是有钱人。
当然,来此处的都是有钱人,但是身份不一样。对待便是不一样。
那人说着忙迎上前,十分谄媚。
“在下姓黄,请问公子贵姓?”
“黄老板!”宝儿折扇一收,潇洒抱拳,一脸笑意,“在下姓王,单名一个玉字。今儿可有好货?”
“王公子!哈哈!可是来得巧了,今晨刚到一批新货,公子且随我去瞧瞧。”
看门见山,这公子甚是爽快。
黄姓老板前头带路,宝儿朱武等人紧随其后。
就在进门时,门口守着的两人。却挡住了宝儿身后的三五人的去路。
宝儿回头看了一看,没说话,却停住了脚步,等着那黄老板开口。
黄老板未语先笑,“哈哈!王公子见谅。您也知道在下做的这买卖不一般,处处需小心。”
一脸和气的笑容,让人心生不喜。宝儿点点头,立刻跟随的几人便退了出去,朱武却是纹丝不动站在身后。
黄老板却是没再说什么!
黑漆、宽大的大门后,又是一个长长的走道,仅能两人通行,两边是石壁,石壁上每隔一处就有人站立、看守,头顶便是一盏闪烁的油灯。
走至一半,就听见人的哭喊声,再是传来一股恶臭。
黄老板先行开口了,“王公子想要什么样的货?”
宝儿沉吟一番,道:“能断文识字的!”
黄老板先是一愣,随即笑出声来,“这类货色价格不低啊!”
“我要的数量可不少,若是能拿得出,钱不是问题。 ”
“唰”
宝儿一把展开折扇,闲慢的摇动起来,漫不经心道。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黄老板脸上笑意更盛。
走到道路的尽头,竟是分成两边。往左是一片吵闹,有凄厉的求饶,愤怒的叫喊,各种呵斥。
宝儿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王公子,这边请!”黄老板忙指引着往右走去。
宝儿笑笑跟了上去。
较左道不同,右边十分安静,且道路宽敞不少,没走两步,便进到一个宽敞的屋子。
屋内摆设齐全,十分华贵,与外边天壤之别。想是为了掩人耳目,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一行人刚坐下,立马有丫鬟端着茶水上前。
“王公子是爽快人,我也不多啰嗦了,咱们直接验货!”说着,便对站在的身后的人低语。
那人得令出门,没一会儿,就听得脚步声,镣铐声传来。
十二名衣衫褴褛,头发散乱,瞧不出年纪的男子,齐步进来,低着头,手脚皆被锁住。
整齐一排,站在宝儿与那黄老板面前。仿佛就像某种低贱的商品等着人去挑选。
正如宝儿所要求的,屋子正中间,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笔墨纸砚。
“王公子,你看”黄掌柜侧头,客气问道。
宝儿扫了一眼,淡淡回道:“就写一个‘義’字吧!”
在黄老板一声开始后,那十二人便依次上前,执笔,写下这改变命运的时刻。
不一会儿,便写完了,十二张纸被送到宝儿手中。仔细翻阅后,选出了六人,递给那黄老板。
后者领会,朝身后人点点头。
“一、二、四、八、九、十一号出列!”
那几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