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儿忽然扶住额头,大声呼痛。
伊心慈连忙上前,问她怎样。冥儿伏在案上痛苦地道:“眉心!眉心!”她痛致失控,竟不由自主地激发了死神的力量,把靠她最近的伊心慈震开。
玉楼健步冲上,将伊心慈接住。
众人皆惊奇不解。
花倾夜飘至冥儿近前,用灵力将冥王生生压制,尔后掰开她手指,露出额头,只见她眉心那枚剑痕闪着耀眼金辉,便似要挣脱开去一般。
玉良一眼认出,问道:“这痕迹从何而来?像是被剑锋刺入一般。”
冥儿忍痛答道:“在阴阳空间裂隙时,西风的龙灵化为利剑,刺入我眉心。这种程度的剑刺,自然伤我不得,我顺势吸了她这分龙灵,化为印记。然后亦在她锁骨窝下点了一颗血咒印,如此,便可与她达成联结,无论她在何处,我皆能感应。啊,头要裂了……”
玉良惊道:“冥王的剑痕开始作痛,那我澈儿会不会也有异样?”话音未落,人已飞掠,径奔楼上西风的房间。
锦瑟和伊心慈跟着上楼。
房门未闩,推开时三人看见西风蜷缩于床榻,雪千寻惶惑不安地为她擦拭冷汗。
“怎么回事?”锦瑟问。
西风虽不出声,却看得出她并不好过。
雪千寻道:“方才还好好的,忽然便痛了起来。”
伊心慈扶起西风,见她双目紧闭,以为她晕厥了过去,却听西风轻声道:“这里。”她指的正是锁骨窝下的那颗嫣红印记——冥王的血咒印。
伊心慈医术再高明,遇此状况也是束手无策。正在旁人急得团团转时,西风忽又道:“带我去见冥儿。”
雪千寻扶西风下地,锦瑟这才发现西风和雪千寻的衣衫像是仓促穿戴上的,她心里明白了几分,不着痕迹地遮挡在前,不使玉良发现,待雪千寻红着脸整理好两人衣带,锦瑟才移开。但她又发现一事——
“西风的眼睛怎么了?为何蹙眉紧闭?”锦瑟问。
雪千寻僵了一下,指了指锁骨窝,道:“她这里痛。”
锦瑟微微抿纯,安抚道:“莫急,定不会有事。”她最懂雪千寻秉性,一望便知她在搪塞什么,不免更多观察了西风的眼睛,却终是想不通她为何“方才还好好的,忽然便痛了起来”。
行至楼下,冥儿先嚷起来:“西风,你这混蛋,害苦本王!我痛啊!”
西风眉尖微蹙,身姿依然绰约亭亭,竟显露不出很大痛苦。她循声走到冥儿近前,捧着她的脸庞,声音沉着而柔和,仿佛无比确定:“这就不痛了。”
说完,那道金色剑痕居然飘离冥儿的眉心,回到了西风的身上。冥儿立刻安静了,喜道:“好了!”
西风的眉头也终于舒展,缓缓张开双眼,眸如点漆,莹澈若水。
冥儿忽然不再嬉笑,她定定望着西风,喃喃道:“本王与你的连系,从此解除了……”
西风微笑:“它不会让你痛了。”
花倾夜道:“那枚血咒印如何?”
雪千寻拨开西风的衣领,刚好见到那颗血红印记如融化般消散。
“消失了。”雪千寻惊奇地道。
花倾夜默了一忽儿,淡淡道:“是吸收了。”
旁人未来得及深思,空逝水不由道:“这血咒印为冥王的灵子所化,为何并未还给冥王?”
冥儿忙道:“我也不需她还给我。虽然血咒印已然失效,但……留在她那里便好了,不必还的……”她兀自嘟哝着,最后低头玩起了手指。
花倾夜望着冥儿,目光复杂,终于抬指挑了冥儿衣带,将她拎起。
“喂!你拎我做什么?”冥儿很不满。
花倾夜神色如常,淡淡道:“你重了。”说完纤指一转,将冥儿放下。
冥儿正要发作,却听花倾夜又道:“碎给予你的交代,还未想起?”
提及此,冥儿不免郁闷,没好气道:“嗯!”
花倾夜道:“倘若实在想不起,也没法子。但你不能再在凡间逗留,莫忘了,你是死神。”
冥儿怒道:“你身为凡界之主,却不能主宰天下,你便只会赶我走!”
众人心下一凛,而花倾夜却未有半分动容,沉吟道:“楚怀川这个人,不知是否可靠。”
伊心慈听到恩师名讳,忙问道:“倾夜询问家师,所为何事?”
花倾夜道:“有一不情之请,只恐太为难于他。”
伊心慈道:“家师忠于何氏,只要不会损害当今皇帝,家师定能赤诚相助。”
花倾夜道:“此事与天下之争无关,但要求楚怀川保守秘密,不可告与他人。我想借他龙技一用。”
伊心慈惊愕不已,半晌方道:“你说,家师也是龙族?”
余人也都十分惊讶。楚怀川第一次显露身手便是与花倾夜对招,虽然那只是电光火石的短暂交锋,但玉良、星城翩鸿和空逝水等人皆已识出楚怀川武功的厉害。
“即便是在结界之外,也很少有人注意到楚怀川是龙族。”花倾夜道,“他的武技已臻化境,使他不用龙技也可傲视群雄。然而,他对龙技的修炼却从未懈怠,其催眠术足以跻身当今世上的前五之列。”
“家师竟是催眠师!他老人家和巫美同是寐龙族么?”伊心慈惊呼。
雪千寻机灵:“为什么不请巫美帮忙?”
花倾夜道:“巫美只做她感兴趣的事,对自己的龙技从来不屑一顾,以她的功力,怕是无法对冥王催眠。”
冥儿脑袋一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