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东王闯入了北王府,意欲追杀寒冰。”玉楼踏入逝水号船舱,向众人道。
水麒麟第一个跳出,义愤填膺道:“寒冰这老冰坨最为可恶,萧姚杀他,再好不过。”它在脱水状态时受了寒冰一个冰封龙技,着实吃了大苦头,也正因如此,害它与主人失散了好几个时辰。
玉良道:“与其说萧姚胆色过人,倒不如说她过于自负。不论是何其殊还是寒冰,皆属顶级高手,她这样贸然闯入,必难成功。”
伊心慈道:“别人我不知,但只要我恩师在场,东王必定不能如愿。”
“楚怀川……”花倾夜喃喃,不禁想起了他替何其殊挡下杀招的那一幕。楚怀川当时的神情至今令人印象深刻,这位在华鼎朝中德高望重的老者,绝非死士。花倾夜明白,即便自己当时不遏止那一式杀招,楚怀川也一定能够替何其殊挡住。
空逝水有些疑惑地道:“萧姑娘虽有些傲兀,但并非莽撞之人。没想到她这一次竟如此急躁。”
锦瑟道:“萧姚对待羲奴异常深重,寒冰想杀羲奴,当然会被列入萧姚的必杀名单。至于她为什么那么急,或许与她跟倾夜的约定有关。”
雪千寻道:“锦瑟,你也坚信萧姚没有欺骗倾夜?”
西风道:“不是信任萧姚,而是相信倾夜,相信江湖笔的判断力。既然萧姚说她已失去噬魂能力,那么吸收一枚魂魄碎片,很可能会让她虚弱很久。因此,她才急着在自己武功尚强的时候去杀寒冰。”
听到这句话,雪千寻不免有些心软:“假如可以如此肯定,那么还需要去验证么?”
空逝水轻叹一声,道:“且看萧姑娘会不会主动来找我们。”
星城翩鸿沉吟了一会,道:“东王闯入北王府之事,已经传遍了全岛。别忘了,目前还有上百个海盗未曾离开,他们来自四面八方,其中不乏西海来客。”
花倾夜道:“何其殊是故意的。一则,他要让人知道寒冰业已投入他的麾下。二则,他要挫一挫东海的气势。”
好似有一股风从遥远的海平线扫了过来,逝水号在海水中轻缓地摇晃着。这在玉楼、西风等人看来,感觉不出任何异常。
空逝水推开舱门,迎面感受着吹来的海风,坐落在她背后的冰岛,比那波涛起伏的大海看起来还要宁静。“不论是多么猛烈的飓风,在它来临之前,也只是轻轻掀起几簇浪花。便如同这座岛上的各方力量。诸位,”空逝水缓缓道,“海啸将至。”
正如楚怀川所讲,萧姚的麻穴与沙子等人的昏睡穴几乎在同一时间解开。
北冥织娘醒来后像一只惊慌失措的白熊,娇斥道:“到底是哪个混蛋敢对人家施以催眠术?快给我出来!”
另外几人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美美地睡了一觉。
沙子木无表情地道:“阿织别惊慌,人家没想杀你。”
北冥织娘素来擅用催眠技法,这一回反倒着了别人的戏弄,难免有些不甘。正在她嘟哝着整理雪白衣裙的时候,忽地一阵风刮过,使她不由打了个哆嗦。北冥织娘抬头看了看天,顿时“花”容失色——变得青灰一般:“啊哟,要变天!”
沧浪红不解,道:“天气很好啊。”
北冥织娘掩口娇笑道:“亏你还是沧浪家的人,连海啸的前兆都察觉不出。”
萧姚只冷冷吐出一个字:“走。”
高楼上,几个人望着萧姚一行人的背影。何其殊早已下令撤去沿途的侍卫,任由他们离开。
“东王旗下也是藏龙卧虎啊。”何其殊感慨道。
唐非由衷道:“可是他们在楚御医的面前,全都不堪一击。”
何其殊摇了摇头,道:“东海与我们不同。不论是多年前空逝水在位,还是如今这位萧姚掌权,他们的最强者始终都是他们的首领。这便给他们养成了过度仰赖首领的武力的习惯。当东王不在场,这几个本就不够熟悉的人必然不成体系,突然遇到楚老先生带领的队伍,自然被打个措手不及。东王是极聪明的人,相信她定会重新整顿部属,下一回较量,就未必能这样容易制伏他们了。”
寒冰冷幽幽道:“障目这个人最看人不起,就凭她这自负的秉性,怕是练上十年也难成北王的对手。”
何其殊只是冷笑一声,并未搭话,转而问唐非道:“唐非,你看他们当中哪个最强?”
唐非张口便道:“论纯武技,显然沙子最强。但我认为其中最深不可测者,当属那位白衣飘飘的好汉。他发色银白,像是真龙族,倘若将龙技施展开来,其实力很可能超过沙子。”
寒冰忍不住问:“你何以判断?”
“因为他的纯武技也相当厉害。”唐非说着,搔了搔头,又道:“这位好汉虽然身着女装十分恶心,但他大概是瞧我失了一臂,竟对我屡屡手下留情,每出一招,都好像女儿家飞针走线般轻柔腼腆,如此义气,好不教人感动。而当他面对张、王两位兄弟时,则立刻发招刚猛,气势如虹。但凭这般自如而迅疾的转换,便可断定他武功修为不比沙子低许多。”
那姓张姓王的两个侍卫也道:“唐兄所言极是,那位糙汉子武功实在了得,真不知他是什么来头。”
何其殊转向寒冰:“寒冰可认识那位糙汉?”
寒冰也无头绪,道:“障目就任东海海盗王之后,她的旗下多了数位新成员。沧浪红、东方巫美、北冥织娘……还有这位壮汉。”
唐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