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还爱着他?
沈惜第三次接到施梦萦的电话,是晚上九点多。
他再次对身边的几个人说声
抱歉,走出正在开会的房间,接通电话。
电话中施梦萦的声音有一点沙哑。
沈惜皱皱眉头,觉得也许是她刚刚哭过,
这两个月来也不罕见,只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今晚的工作内容,也顾不得这些了。
「……在做什幺呢?」这是典型的施梦萦式开场白。
她其实几乎不会找话题,
通常总是问在哪儿,或者在做什幺?
而沈惜偏偏很不习惯向别人交代什幺,也许是不希望别人掌握太多自己的信
息,也许就是单纯不喜欢一种被人管束注视的感觉,他在没有绝对必要的情况下,
很少告诉别人自己正在什幺地方,正在做什幺。
在这一点上,他和施梦萦谈过几次。
施梦萦的概念中,既然是男女朋友,问
问你在哪儿在干什幺是很正常的,我问了你说一声就行了,为什幺不说呢?沈惜
决定迁就她,毕竟她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但是现在两个人分手了,她每次打电话还是要问在哪儿在干嘛,沈惜觉得已
经没有必要再和她交代了。
沈惜心里有时会想,我在哪儿在干嘛,为什幺要告诉你呢?
当然,从他的性格出发,这句话是绝不会说出口来的。
他只是很直接地反问:
「怎幺了?有事吗?」
施梦萦在电话里显得有点飘,思路似乎并不是很清晰。
总之又还是她现在很
难过,很孤独,想找他说说话之类的老话题。
沈惜任由她在那头表达了一小会,
突然打断话头,问:「你身体有什幺不舒服吗?」
她虚虚地说:「没有……」
「那这几天工作上遇到什幺问题了吗?」
「也没有……」
「嗯,有没有什幺具体的问题需要我现在马上帮你解决呢?」
「我就是想找你说说话……」
「行,没问题。
但是现在不行。
如果你确定现在没有什幺具体的问题要我帮
忙,只是想聊天的话,还是改天吧。
我正在开会。
这几天我非常非常忙,好吧?
就这样。
」沈惜又瞥了一眼房间里自他出来之后,一直没法继续开会而沉默不语
的几个人,匆匆挂了电话。
施梦萦呆呆地望着前方。
好一会才放下手机。
徐芃光着身子从卫生间出来,来到床边,坐到她身旁,顺便把一只手放在她
露在被子外的裸腿上。
施梦萦把腿向被子里缩了缩,离开和这个男人的接触。
她刚才匆忙擦了下身,
本想穿上衣服立刻走人,却被徐芃拦下,劝她休息一会。
恰好她这时处于一个完
全不清醒的状态,根本没有自己的主见,居然没有坚持走,而是都开被子,赤裸
裸地钻了进去,靠在床背休息,只把头露在外面。
如果她现在完全清醒,早在徐芃进卫生间冲洗的时候,就该打定主意,离开
房间。
但此刻的施梦萦,精神状态无比糟糕。
她在恍惚中无法做出任何决定。
她
从来都是这样,当为爱情茫然的时候,她的头脑从来都不清楚。
她现在最执着的一个念头,就是就是就是想和沈惜说话。
但这个晚上她给沈惜打了三个电话,每次的答案都一样。
昨天打过一个,他也在忙。
前两天还打过,那时他虽然没说自己忙,却也没什幺别的话对自己说,一共
五六分钟的通话,似乎一直是自己在说,沈惜一共就说了四五句很简短的话,包
括「你好」和「再见」。
施梦萦的头和心都疼了。
徐芃已经知道施梦萦两个月前刚和男友分手。
他不觉得有什幺奇怪,这年头,谁和谁分手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有可能是
那个条件不错的男人玩腻施梦萦了。
唯一让他好奇的是,这年头,居然还会有一
个女人会因为分手变得这样失魂落魄。
这种女人需要抚慰,越是失魂落魄越需要抚慰。
抚慰得越好,上床的机会越多。
徐芃对这一点得心应手。
「为什幺跟他分手?」他假装十分关心似的问了一个他其实半点没放在心上
的问题。
是啊,为什幺?施梦萦问自己。
在这点上,沈惜和她认真谈过很多次。
他第
一次提出分手是在半年前,但那时的施梦萦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
沈惜自从提出
分手,就为施梦萦收拾了一间客房,让她在没能接受之前暂时先住在那里,而不
是继续和自己同床。
然后他一直耐心地等她接受,每当她悲哀地反复问起为什幺
的时候,沈惜总是一遍一遍地把说着分手的理由,他说了几次?七次?八次?
终于,沈惜说他觉得已经解释得不能再清楚了。
如果施梦萦还是无法理解,
那,也许她永远也不会理解了。
无法理解不代表不分手。
沈惜在施梦萦浑浑噩噩,完全还没有想到分手到底
意味着什幺的时候,为她租了一套新的房子,付了一年的房租。
然后,施梦萦就这样从沈惜家中搬了出来。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