椽动间龙羽只觉得睡梦中的人在无声地流泪,渐渐打湿了她的衣领。他在梦中呢喃,“其实,朕来这里……只是为了看你啊!只是陪你坐着,坐一会儿就好……可你,却是那么地害怕。即使你还没有准备好,可是朕已经等你了十年……十年啊,朕已经年近三十了……看着麟儿叫朕阿玛,朕其实多想有一个属于朕和离儿的孩子啊!”
即使再难受,眼角却再也没有想要哭泣的感觉,那点朱砂泪,是吸干了龙羽最后的一滴眼泪。她希望的是,在这里停留的最后时光是带着笑容的,带给龙回的也是笑容。即使他是万众瞻仰,荣耀无限的君王;权势滔天,地位高秉的天子;可她知道,他面具之下的铁血柔情,他爱之深地宠溺关怀,他是始终沉默着不让她受一丝伤害,却宁肯笑着朝自己心口刺剑的龙回啊!
“对不起……对不起……”龙羽只是把头低垂下去,将龙回深埋在心底。
“朕不要对不起……虽然朕知道你向来对朕狠心,但是三番五次地下mí_yào,是会影响生育的难道你不知道么?”一字一句,连呼吸都不敢惊喘,怕是吓着了龙羽一般的温柔。
“……呃?”
龙羽看着怀中的龙回眼睛瞬间睁开,她猛地抽开手,龙回便直立着坐在了一旁。
“你……你没有……你骗我!”龙羽恼羞成怒,伸手就要去打龙回。
他明明就没有晕倒,却假装喝了茶水晕倒在龙羽的怀里,偷听了她的心事。还对她说了那些可恶的话!
龙回却一个宠溺的眼神接住了她的身体,缓缓地坠入清浅地河流中央。他揽住她的腰肢,俯身把脸贴在了她的腹部,幽深的蓝瞳里散发着迷人的光芒。“怎么……难道你对于朕就没有一点的惭愧么?你害死了朕的第一个皇子,教朕等了十年之久,不是应该要赔朕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吗?”
龙羽脸颊抑制不住的燥热,只好扭过脸去不对上他波光潋滟又炽热的双眸。
龙回却咄咄逼人,顺着龙回的腰际覆上去,直到他又再一次触碰到她柔嫩的唇瓣。只轻轻一点,如雪花落唇。
“你在胡说!小心我还要给你下了药,这次就是分量重的毒药,教你一睡便是三天三夜醒不来了!”龙羽羞红了脸颊,只是恐吓着龙回。
她真是后悔,本来下的mí_yào是足量的,却是于心不忍借着温茶水又多兑了些清白开。所以现在龙回才能完好无损地站在她面前,对她万般轻佻。
龙回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燃着的青灯在他形影独单的脸上倒影出萧条地阴影。他的不屑,他的在乎,他的割舍,他的深藏,他的故作冷冰,他的深邃柔情,一切的一切,在这一刻在一个眉眼明媚却含秋水的女子的眼波里,深深烙印。
那抹青梅下掩藏着一双仿佛能够看清楚人心的蓝眸,用阵阵烟波浩渺般的悠远和一股神秘感来装扮着周围愈加阴冷而弥漫的贵族气息。龙羽看着,他是这么的宁静,悠远,淡泊着,辽远着,从眼底流露出的一抹淡淡的忧郁却让她不自觉地心疼。
“你……真的还会给朕下药么?”半晌,他又问。
龙羽怒不可遏地羞怒,“对!如果你再来,我就还会给你下药!”
真是傻瓜!连自己是生气的口气故意那么说的都听不出来,真的是愚木头脑袋!
龙羽不察,那身紫袍下的双手紧紧握成了个拳头,久久不放开。只一个礼貌而略带漠然的眼神,带着半分无奈和道不清的隔阂。他起身,“既然不欢迎朕,夜深了,朕便回寝了不加打扰!”
那声音没有故作惹火,没有刻意地恼怒,静静地不留一丝声响,冰凉地不置一丝杂乱。只是淡然如流水一般,却清浅地打湿了龙羽的心坎。
是啊,他百般地屈就,自己却冷言冷语相待。可是看着紫袍再一次地消失在夜色之中,她自己却紧紧地咬住了唇瓣直到上面留下了猩红的齿印。如果是阿回,自己的慌乱和言辞的错失他都会悉数察觉地不是么?可他现在只是龙回,是柳国的皇帝,所以他再也不会回到以前那般,所以才会怨怪楚离的不温柔和语不对心……
“走吧!你走吧!以后再也不要来莫离阁!”
人已经走远,却留下了漫长不尽的黑夜和一盏枯灯和着伊人伴坐到清明。
龙羽何曾没有想过,假使自己也能够像那后宫里举目四望翘首盼望皇上驾临的那些嫔妃和秀女一样,凭着自己的仙苑绝美姿容,什么万千宠爱,芳冠后宫,都是一眨眼的事。可是,她是龙羽,是刚毅,孤绝,高傲的龙羽。她可以承认她把心给了龙回,可是她却不肯承认她把心给了皇帝!
愚笨若楚离……爱一个人,不是因了他的温柔他的宠溺他的好而去爱。
而是你在爱着他的骄纵,爱着他的执念的同时,已经无可自拔地爱上了他的全部。
在这漫长地一夜里,她仿佛做了好长好长的梦,梦到了前生前世。那个未完成的梦,那株紧紧扎根在柳树的根部强烈的求生意志汲取了柳树几乎全部的营养,然后经过了龙卷风的来袭,那白衣褴褛为他抵挡着风沙,给它浇灌了他仅存的一口救命之水。它拼了命的生长,把柳树的主根都刺穿,然后在那茫茫的漫天黄沙中开出了一朵娇艳的茉莉。
它被那衣衫褴褛的书生带走,安放在了水袋之中。他答应她的,要救它要带它离开沙漠。许了这三生三世的情劫啊!茉莉恋恋不舍地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