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海,这是你儿子?一晃眼都长这么高了……”
古梁河腆着肚子笑呵呵的打起圆场。 x 23 u
按理说李振海教训自己儿子,没他什么事,不过他看着李源面无表情的脸,总觉得心里发怵。
半大小子,下手没轻没重,古梁河拎不清楚情况,但他清楚看到李源手里拎着菜刀。
李振海这会儿也意识到不对。
“你过来干什么?是你妈让你过来的?”
李振海黑着脸问道。
“跟我妈没关系。我就不能过来看看?”
李源笑着反问道:“难道你也知道丢人现眼?”
李振海没想到儿子竟然敢跟自己顶嘴,愣了一下,紧接着脸色愈发阴沉,捋着袖子要揍他。
“别动!”
李源大吼一声,举起菜刀指着李振海,恶狠狠的说道:“我是来讲道理的,不是来砸场子的!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谁他妈不老实,我他妈砍死谁!”
“小兔崽子长本事了!”李振海又惊又怒:“还敢拿刀指你老子?谁都别拦着,我今天非打死他!”
“别冲动!别冲动!”
旁观的三人慌忙拉住李振海,不让他动手。
“哼!”李源看穿了李振海色厉内荏的本质,忍不住蔑笑一声。
说什么谁都别拦着,意思却是赶紧拦住我,这是色厉内荏的人给自己找台阶下的时候最常说的话。
李振海嘴里喊着“都给我松手”,哪个真会松手,都是人精,不会让他下不了台。
古梁河以为李振海虎毒不食子,不舍得打儿子,继续打起圆场:“振海,别激动,听哥一句劝,父子俩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要不是冲你面子,我今天非打死他!”李振海兀自发狠,压下了火头。
……
李源冷眼旁观,脑海中莫名想起一首老歌。
“谁没有一些刻骨铭心事,谁能预计后果;谁没有一些旧恨心魔,一点点无心错……”
赌博是李振海的心魔,他又何尝不是李源的心魔。
李源知道,李振海说要打死自己,不是嘴上说说,他真下得了狠手。
对他来说,妻子儿子只是私人物品,而不是平等的两个“人”。
记得有次,李振海输红了眼在家喝闷酒,李秀兰和他吵起来,他就发疯一样拿着菜刀追砍她,要不是周围邻居听见李秀兰的呼救及时破门而入,她差点被他砍死。
想起李秀兰浑身上下鲜血淋漓的样子,旧恨猛然浮上心头。
李源恨李振海的冷血无情,更恨自己。
当时的他躲在角落瑟瑟发抖,连哭喊的勇气都没有,何尝不是冷血无情。
“呵……”
李源攥着刀的手紧了紧,突然轻笑一声,上前两步,一刀砍在牌桌上,松开了手。
“你不是要打死我吗?”李源转过身,手掌在脖子上比划着。“来啊,冲这儿砍!能一刀砍死我最好。”
“你以为我不敢?!”
李振海瞪着眼要拿刀,余人慌忙再次拉住他。
“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古梁河一边劝,一边在心里骂这父子俩都是神经病,老子犯浑,儿子更浑。
李源说道:“我想好好说,有人不想听,我有什么办法。”
古梁河连忙说:“有什么话跟你古叔说。”
“我还真有话跟你们说。”
李源扫视着古梁河、
泡面头和另一个不知道名字的赌鬼,说道:“你们都听好了,以后谁要是再敢找他赌钱”李源指了指李振海,“别怪我不客气!”
牌友被自己儿子威胁,这种做梦都想不到的荒唐事在眼前上演,李振海额头青筋浮起,冷声问道:“这是你妈教你的?”
李源不搭理他,视线依次落在古梁河等三人脸上,继续说道:“别不把我的话当回事。我今年虚岁十六,周岁十五,还没成年,真要做出什么事来,法律也管不到我。”
李源的话说完,三人脸色骤然一变。几人都是法盲,不知道未成年人杀人放火也要负刑事责任,不敢想象他无所顾忌之下会干什么。
他们不敢想,李源替他们想。
“我想想啊……我岁数小,打架不是你们对手,不过你们谁也不是光棍一条,古叔”李源的目光让古梁河打了个冷颤,“你有本事把老婆孩子都送走,可以当我没说。”
“你说说,你说说,不就是玩个牌,怎么还要死要活了……”古梁河擦了把莫须有的汗,试图转移话题:“你和小龙是同学吧?”
“是又怎么样?”
李源扬起下巴,眯着眼睛说道:“玩牌玩到家破人亡的多了。”
屋外声音嘈杂,李源不用回头就知道这边发生的事引来了其他人,抬高声音:“话我只说一遍,都给我听好了谁敢再跟李振海玩牌,我就敢杀他全家!拿牙咬也好,用刀砍也罢,放火,下毒,办法多得是,除非你们现在弄死我,否则就小心别被我弄死了!”
“你这孩子心肠也太毒了吧,都说祸不及妻儿……”外面有人插嘴道。
李源猛然转身,冲着聚在门口的一群人厉声喝问:“谁说的?!”
大概是他言语中显露出的心思太阴毒,一群老爷们面对这个半大小子,居然齐齐退了一步。
“你们也有脸说什么‘罪不及父母’?也有脸说什么‘祸不及妻儿’?”李源连珠炮一样呵斥道:“你们天天在外面鬼混的时候,有想过家里的老婆孩子?有想过他们是怎么想的?一个个人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