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强嘿然一笑,“果然养蛊的都是疯子,连亲孙子都下手,真是疯了……”
听他们这么说我爷爷,我气就有点不顺,扶着一棵树喘气,张强发现了情况,吓得赶紧道歉,说兄弟你别急啊,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吗?他一边安抚我情绪,一边挥手对勇哥大喊,“板砖,快把板砖准备好……”
我使劲呼吸了几口,强行把心里那股躁动按捺下去,喘气说,“我爷爷对我很好,他不是什么蛊师,你们别瞎说。”
张强赔笑脸,“不说了……走吧。”
深山步行十几里,走得我脚跟都起了泡,勇哥也一脸汗,张强这才停下来,指着前面一座孤零零的小山岗道,“快到了,前面就是苗蛊婆的家,我先去敲门,你们慢点跟来。”
我和勇哥放慢脚步跟在后面,黑乎乎的一堆小山包上,有一栋突兀的院子拔地而起,独门独户,颇具苗疆当地风土特色,低矮吊脚楼,门口还挂着两个圆乎乎的东西在晃,起初我以为是挂在门上的灯笼,走进了才发现居然是人的头骨,两个黑漆漆的眼窝子空洞洞地盯着我们,气氛阴森恐怖,看着就叫人毛骨悚然。
我心底发毛,勇哥更是吓得直接骂出声,“干林娘咧,哪个作死的会把死人头骨挂在门前,不怕警察啊?”张强听到这话,回头瞪我俩,“别乱说!”
我们被吊在门上的死人头骨吓得不敢进去,那头骨随风晃来晃去,好像人头飘起来在向我们招手,别提多渗人。张强独自跨进小院,双手合十拜了拜,用苗语问了声好,好久屋子里才亮起火烛,有个驻着拐杖的老太太慢吞吞推门走出来。
看见苗蛊婆的第一眼,我就想到了一个词——形销骨立!
她的头发森白稀松,好像枯槁的野草,用红皮筋扎起来盘在头顶,露出又松又垮的褶子老皮,爬满一整脸的老人斑,脸上的皱纹叠出了缝,比枯树皮更粗糙。她杵着拐杖出来,行动很迟缓,个不高,再加上佝偻着身子,乍一看,让人怀疑包裹在破棉袄下的只有一副骨头架子。
张强合十行礼,用苗语问了一遍好。老婆子嘀嘀咕咕,声音粗糙沙哑,好像用锯子拉木头。她说的是苗语,我能听懂大概,在抱怨张强为什么大半夜打扰自己清净?
张强赶紧把我的情况跟她讲了,老太婆眼前一亮,挥手让我过去。我哆哆嗦嗦走向她,老蛊婆森怖的相貌给我造成不少心理阴影,她嘴皮干瘪发青,嘴角垮下去抿成一条缝,用苗语问我,是不是叶乘龙的孙子?
听她问起我爷爷,我才试探道,“阿婆你认识我爷爷?”
她干巴巴地笑着,说认识咧,你爷爷是个大好人,以前还帮墩古苗寨出头,打败了一个邪蛊师,本地的苗民都很敬重他。
啥?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我爷爷有那么大本事,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