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一声急促又慌张的声音在母子俩头顶炸响,把两人都吓了一跳,重新易过容的林许岙伸手把豆宝抱了过来,目光紧锁轻云的后背,想都没想问道,“没事吧?”
豆宝晃着小脑袋,顺着林许岙的目光看向他娘亲的后背,嘟着小嘴道,“什么事?”
宋轻云尴尬的扯出一抹笑来,“谢谢你,林大人,我什么事也没有。”
林许岙看着化了淡妆的轻云挪不开眼,轻云被他盯着也浑身不自在,一旁的素衣忙轻轻的咳了声,让林许岙收回神思。
他后知后觉的点点头,把豆宝放到地上说道,“豆宝先跟你娘亲在一起,叔叔等一下再过来看你。”说完红着脸快步出去,素衣忙对轻云行了个礼,也跟着出去。
“夫人!”
郭妈妈红着眼睛,上下打量轻云,轻云怕自己后背的伤被她瞧出端倪,就笑着拉着两人坐下,不等她开口问就说到,“我这几天一直在林府,林大人没有跟你说是怕赵县令找过来,毕竟……”
郭妈妈惊恐万状的瞪大眼睛,让轻云警觉地闭上嘴,她诧异问道,“郭妈妈,你怎么了?”
“……夫人,你……你还不知道吧?”郭妈妈吞吞吐吐说道。
“知道什么?”
“赵县令被人杀了。”
要不是豆宝在,郭妈妈很想告诉轻云赵县令的死状,毕竟整个裕县传的沸沸扬扬,朝廷命官被杀,上面竟然没派人过来调查,现在整个衙门空荡荡的,从门口能一眼看到肃杀阴暗的公堂。
“被杀了?”
轻云震惊不已,自己被林许岙救了,那么杀赵县令的人,只能是他了。她不是第一次知道林许岙有杀人的权利,从最开始刘长春到后来的行空和尚,蒋半仙,凡是欺负过她的都死的不能再死。
可乍一听到赵县令也被杀,她还是吓出一身冷汗。
她的心瞬间沉入谷底,杀人要偿命的,不是一头驴,一头猪,杀了就杀了,那可是朝廷命官,就算他认识靖王爷,也不能随便杀人吧?
“那个,县令被杀,是不是朝廷已经派人过来调查了?”
郭妈妈摇摇头,今早她出去买菜听人说,上头好像把去清远府击鼓鸣冤的县令家属一并给抓了起来,定的罪名就是赵县令玩忽职守,欺压百姓,死得其所,家属受牵连,全部送到边城做劳役。
轻云听完后连沉默了半晌,心中隐隐觉得林许岙的真实身份,恐怕不止是跟靖王爷是朋友那么简单。
她从来就不是矫情抹不开面子的人,既然林许岙屡次帮到自己,她准备厚着脸皮让林许岙再替自己办件事。
汪书棋不但拐走了自己的丫鬟,还一把火烧了自己四间房,让她背着杀人放火掩盖事实的罪名,她一个村妇可承受不起也不想承受。
她行事的准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汪书棋找上门来挑衅自己,最后一把火少了她四分之一家产,是可忍孰不可忍,她想让林许岙帮自己讨回公道。
与豆宝玩耍了半天后,轻云的脸上渐渐显露疲态,郭妈妈看在眼里,明白她可能受了伤,就哄着豆宝说让江决带他去街上玩,才让轻云有休息的机会。
“夫人!”重新返回来的郭妈妈手里多了一个食盒,她将里面的东西都摆了出来,忧心忡忡的看着宋轻云。
桌上热气腾腾的,轻云纳闷的走过来一看,全是各种补品。
“夫人,这是林大人吩咐厨房送过来的。”郭妈妈拿出调羹递给宋轻云,替她端过来一碗熬得晶莹剔透的燕窝。
“夫人,你是不是受伤了?伤在哪里?严重不严重?”
轻云抬抬眼皮,冲着郭妈妈笑道,“挨了十个板子,后背绽开了花。”
什么?郭妈妈吓的一哆嗦,目光就瞟向轻云的后背,大白天的她又是个奴仆,尽管十分担心轻云的伤势,但是还是忍住查看的念头。
“晚上你过来帮我擦药膏,现在已经好多了,开始结痂。”
郭妈妈见她目光清明,不像骗自己的样子,才长舒一口气,把桌子上一堆补品都推过来,催促轻云要趁热吃。
她一个人哪能吃得下这么多补品?郭妈妈对她的关心和照顾让轻云很依赖,就连威胁带恐吓,让郭妈妈也坐下来,两人才将十几碗补品吃的精光。
午后轻云稍微睡了一觉,起来后觉得浑身充满力量,人也跟着轻松不少,就问守在外面的素衣,能不能安排她见一下林许岙。
很快她就被素衣领到林许岙的书房门前,几个月前她就是在这里被靖王爷用刀架在脖子上威胁,所以一进来她有片刻的恍惚,林许岙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
两人独处一室,林许岙比她还要紧张,沉重的紫檀木太师椅被他搬来挪去,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让轻云坐下来合适。
轻云忍不住掩嘴笑道,“林大人,你还是将椅子放回原处的好。”
林许岙这才回神,发现自己竟然把太师椅突兀的放在书房的地中间。
“轻云,你坐。”他憨笑着把椅子归位,又拎起茶壶到处找茶碗,明明茶几上素衣已经斟好了两杯碧螺春。
“林大人,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轻云看到他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感到十分的好笑。
“我?屋子里热。”林许岙象征的用手扇了几下,窘迫的掏出帕子擦擦汗。
“谢谢你林大人。”轻云柔声说道。
林许岙擦汗的手一顿,心里比喝了蜜还要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