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堤已经被你们破坏了一部分,加上历年的破损,所以我们让那群被你骗来的工匠把新的拆下,用来修补旧的那段窟窿,你不用担心,略微节省一点,还是能做到收支平衡的。”
小古唇边微勾,居然有心思说笑起来。
她隔着窗边凄风苦雨,遥望京城的方向——那里只有模模糊糊一大团黑影,风啸雨骤之下宛如一尊巨大狰狞的神兽,屹立在高低起伏的丘陵山地之中。
“不知道他那边是否顺利?”
她想起广晟,心中默默惦记着,微微闪动的目光看在秦遥眼中,不禁黯然一叹。
谁也没有注意,被押走的常孟楚,低着头,双眼露出一丝诡谲的光芒,唇边的笑意显得苍凉而讽刺——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破坏景语的计划了吗?
未免,也太小看这位状元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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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屋檐下的雨水哗然作响,寂寞单调催人入眠,广晟守在英国公府门外,身旁都是轻甲肃然的锦衣卫士兵,将整个公府团团包围,他负手昂然站立,天空中一个响雷劈下,照亮了他俊美不似犯人的面容,显得一派安详宁静。
英国公府的侧门打开了,一位管家模样的人走了出来,虽然撑着伞却仍然被淋得湿透。
他牙齿咯咯作响,不知是被吓的还是气得,“大人,深更半夜出动这么多人手,我们夫人都被惊动了——”
府邸被包围,却一开口就是质问,英国公府果然是第一重臣,十分有底气,广晟对着他露出一道幽然笑意,半点不然烟火气,“我是来探访贵府的宣灵郡主的。”
“这……”
郡主今天匆匆回来,这个俊美而又可怕的男人就突然率兵将国公府团团包围——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内幕,管家实在是不敢揣测。只是国公府的脸面,他就是拼死也要维护的。
“郡主已经睡下了,男女有别,有所不便。”
他勉强抬起头看向广晟。虽然被锦衣卫们吓得面色苍白,却还是坚持问道:“大人这么兴师动众,可有皇上的旨意?”
“当然是……没有。”
轰隆一声雷响,伴随着广晟的笑语,管家吓得一哆嗦。随即却几乎要狂怒,“那你竟敢——”
“我给你两个选择。”
那俊美端华的男子微微而笑,一滴晶莹的雨水落在他双眉之间,蜿蜒滑下,越发显得肌肤白皙,双眸宛如星辰,这般赏心悦目的画面看在管家眼里,配上那低沉的嗓音,却是比地府阎罗更加可怕——
“要么,我冲破大门闯进去。那样大家面子都不好看。”
“要么,你去禀报郡主,我要在一刻钟之内看到她。”
“听清楚了吗?”
管家点头如捣蒜,随即冲回了侧门之内,不到半刻,侧门缓缓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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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笺有些慵懒的倚靠在榻上的大迎枕上,身后站着一个丫鬟,手中拿着一面靶镜,她端详着镜中的自己,巧笑嫣然却并不回头。“沈大人深夜来访,真是稀客。”
以闺秀贵女的仪态举止来说,她这样未免有些轻浮,但那雪白如玉的面庞。那双黑嗔嗔的眸子好似会说话,小嘴宛如红艳菱角一般,怎样铁打的汉子,看到这一幕都要心软神移。
熏炉里冉冉升起清渺的香味,牙床上锦被软铺,这一幕原本销魂旖旎。广晟却是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道:“把皇宫地下的暗道图交出来。”
红笺吃惊的掩住了嘴,目光流盼有些害怕,“那是什么,听都没听过……”
下一瞬,冰冷的利刃横在她脖子上,深邃的目光流盼生辉,却让她想起那可怕的一夜——那马车上,让她受尽苦楚折磨的逼问,“你还想再尝尝被银针刺入胸腔的滋味吗?”
红笺不禁打了个激灵,不仅是由于那可怕的噩梦,还因为,这人竟然识破了她的真实身份,她浑身瑟瑟发抖,仍然颤声道:“沈大人,你是中邪了吗,到底在说些什么!”
广晟瞥一眼旁边的丫鬟,见她张嘴欲喊,单手虚砍她脑后让人昏迷,犀利目光盯着红笺,沉声道:“你们的计划已经全部被识破,不要再指望状元郎来救你了。”
红笺身子一颤,却是咬牙强笑道:“什么暗道图,妾身从未听说过!”
下一瞬,钢铁般强悍的手指箍住了她的脖子,手掌抚摸着她颈部的肌肤,显得很是暧昧,她心下一喜,以为对方也抵御不住自己的魅力,唇边扯起一道楚楚可怜的微笑,正要开口,却听撕拉一声,她的锦绣华衣被扯了开来,露出了兜肚和雪白的身躯——
“再不说的话,我就把你剥光了丢到院子里,让张家下人都看看你赤身露体的模样。”
冷酷邪狞的话语让她瑟缩成一团,目光却是飘忽不定,显然还在打歪主意,“妾身是张家的女儿,如此清誉受损却又奈何不了你这恶徒,只能一头碰死在此——就等国公爷回来找你算这笔血债吧!”
“国公爷要是知道,他流落在外的亲生女儿被你们害死后剥了脸皮丢在殡村,只怕也要剥了你的皮才能解恨吧。”
广晟轻声说道,红笺眼中闪过一道恐慌,却仍然嘴硬道:“你又什么证据?!”
“证据就是,你手腕上的胎记。”
广晟慢悠悠的说道,“国公爷那位外室小星生产的时候,也有几个府里的仆妇去伺候照应的,可没人记得,婴儿的手腕上有什么胎记。”
广晟的话让红笺眸光霍然一跳,却是报以不服输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