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古在蓝宁的帮助下,从镜子的倒映中看清伤口,冷静沉着的剜出箭头。
虽然已经止血,但切开的皮肉仍然带出少量的血浆,满身满手都是,蓝宁看得心惊肉跳,小古却面无表情,好似切开的不是自己身体。
当啷一声,箭头被挑了出来,落在准备好的托盘里。
“终于出来了!”
蓝宁松了口气,正要替小古包扎伤口,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寂静的清晨里竟然有人猛烈敲打着院门!
“开门,快开门啊!”
唐乐院的宁静温馨被彻底打破了!
蓝宁屏息凝神,只听外面有人去应门,脆生生的嗓音好似黄莺一般,是如瑶房里的一个二等丫鬟英儿,“谁啊,大清早这么敲法是要做什么!”
“如珍、如灿两位小姐来看望姐妹,哪个作死的婢子敢如此无礼?”
两边隔着门,就开始锵锵上了,火药味甚浓。
那英儿被派到这个差事,嘴上本领也不是白给,“两位小姐来访,我家小姐高兴还来不及,但这么敲门可不是贵小姐的做派,别是你们这些小丫头片子拿着鸡毛当令箭,来哄骗排揎我们罢?”
她认定外面即使真是那二房两个姑娘,也不便自降身份跟丫鬟斗口,谁知下一刻,门外传来一声温柔绵和的女音,似在喃喃自语,“太阳都出来了,如瑶妹妹还在睡着吗?那真是我们失礼了,且等一等吧。”
哪家官宦小姐这么大清早了还在床上赖着?传扬出去了,只怕这一家的教养都要受质疑。
英儿听了这话又急又气,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此时只听有人咳嗽了一声,上去将院门打开了,听起来是碧荷的声气,“两位小姐恕罪,都是奴婢的错,我是听着那敲门声如此凶恶,担心上次那些背主欺主的恶奴们又杀回来了,一时情急才没有开门。”
只听有人轻哼一声,似乎是娇蛮的如灿,“你的嘴倒是跟八哥一样巧,赶明儿剪了舌头,也能说几国藩话了吧?”
似说笑似嘲讽,下一刻却听碧荷哎呀一声,似乎是拦住了来人的脚步,“两位小姐去正房,剩下的这些姐姐妹妹们跟我去西厢用茶便是,怎么可以乱闯乱窜呢?”
“哼,今日既是来拜访,也是来替如瑶妹妹查查,是否有人窝藏贼赃的!”
如灿刁蛮的嗓音建立略高,连这里都听得清清楚楚。
“如灿小姐这话奴婢可不敢听——我们院里都是清清白白的,哪来什么贼赃?”
仿佛有人冷笑一声拿出什么东西来,只听碧荷惊呼一声,“这是什么药?”
“这要问你们了——大清早的,你们的人去大厨房提水拿饭的,不知是谁就掉下了这瓶药,闻着气味不像什么好东西啊!”
这声音年老狠辣,好似是两位小姐身边的某个嬷嬷。
蓝宁听了悚然一惊,一摸腰间顿时大惊失色,脸色都变得惨白。小古看得分明,眼中露出几分疑问,蓝宁羞愧低声道:“那是罂粟籽,本来是想在切开伤口时前给你吞下的。”
这是怕自己昏睡中疼痛,尖叫出声引来注意。
小古点了点头,两人对视一眼,都知道这是惹来了**烦。
外间正在娇声软语的吵闹着,果然如珍如灿两个不依不饶,要搜查整个唐乐院。
碧荷气得狠了,尖声道:“都是隔房姐妹,居然上门来搜我们小姐的院子,两位小姐好大的威风!”
“说到威风,我们哪里及得上瑶姐儿?”
如灿尖声回道,却被如珍机警的接过了话题,“东西是这院子里的人落下的,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的真切,你们中间有人不干不净偷用外头的脏药,还敢拿主子来当挡箭牌,破坏如瑶妹妹的清誉!”
“来啊,给我好好搜搜!”
如珍温柔娴静的嗓音中透出一种决然,“若是如瑶妹妹觉得不公平,搜完之后,我们那两个院子也任凭你们搜!”
随即而来便是一阵纷乱脚步声,以及丫鬟们的叫嚷声。
那两位小姐那边好似人手占了优势,有能干狠辣的嬷嬷又占了理直气壮的高点,唐乐院众人虽然焦急阻止,却被她们冲了进来,开始到处乱搜,院子里一片鸡飞狗跳。
蓝宁心中一惊,看着满床的血污和小古的伤体,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这群人要是冲进来,根本来不及掩饰,一切就要暴露在人前!
蓝宁一咬牙,雪亮匕首带起银丝飞旋,紧紧攥在手中,准备在来人冲入时直接动手!
小古咬牙,感觉胸口一bō_bō的痛楚,竭力支撑起身体,低声阻止道:“不要对普通人下手!”
“你伤成这样,若是被她们一窝蜂撞进来,我们就走不成了!”
蓝宁说着,眼圈都红了,眼中升起狠绝光芒,小古低叹一声,却也不得不承认她说对——侯府也是武勋出身,外院的家将也是武艺娴熟,这里只要一闹开来,只怕两人就要失陷在这深宅大院里,插翅难飞!
此时已经有人冲到房门口,猛力拍打着门板,“快出来!”
门板的震动带来无声的压迫,蓝宁手中的雪刃正要射出,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有人开口打断了一切——
“都给我住手!”
嗓音清脆柔婉,宛如珠玉落地,顿时满院的嘈杂都停了下来。
“珍姐姐,灿妹妹,你们来我唐乐院,就是来抄家的吗?”
小古目光闪动,听出这是如瑶的声音。
“我这是犯了王法呢,还是私藏了贼赃,劳动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