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讨了一些细节问题后,天泽率领着驱尸魔和百毒王离开了高崖。
衣袂猎猎,韩眺望着即将迎接第一缕曙光的都城,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与之前不同,他的身旁此时站立着一名身躯仿若巨人般的魁梧男子,赫然是天泽麾下刺客团的无双鬼。
与焰灵姬加入流沙一样,无双鬼加入韩的麾下,天泽的目的不言而喻,就是为了取信于他,特此留下一名信赖的手下,为的就是得到韩的大力支持。
对于自己被天泽指令留下,受其驱使,无双鬼神色并无变化,或者说在他的一身中,就是处于听候他人的命令中,区别只是听谁而已。
与天泽的合作,韩除了被火雨宝藏打动之外,还有一点是对方的计划中,有一些其他对自己有利的地方。
天泽曾言,要借助他的兵马,韩顺其意,主要也有借他手磨砺手下的意思。
这些精锐训练出来,固然造价不菲,但不经历战场的洗礼,难成大器,无法成长为百战精兵。
而有天泽的这一计划,势必不会这么轻松容易,能成功活过这一次行动,肯定是可造之材了。
比不上养蛊的残忍和冷酷,却也绝不轻松,若是没有办法适应,最后的结局还是淘汰,而淘汰,就是死亡。
“走吧!”
韩一展袖袍,蓦然转过身去,淡淡的说了一声,便下了高崖而去。
侍立一旁的无双鬼,没有一点回应,却也迈着大步,随其后跟至。
……
翌日,韩国朝野上下,得知昨晚将军府内,姬无夜身亡之事,皆是哗然一片,都目瞪口呆。
若不是姬无夜死不瞑目的首级在面前,朝堂内的所有大臣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作为横行韩国境内十数年的姬无夜,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你,姬无夜死于非命,肯定会认为对方开玩笑,不可能相信。
即便事实摆在眼前,还是让这些多年忍受夜幕嚣张跋扈的朝臣门一片恍惚,过了许久才消化了这个消息。
西宫,金碧辉煌的大殿内,此地乃是宫廷内群臣议事之所,奢华而宽阔,九层白玉阶梯上,韩王安端坐王座,俯视着台下群臣。
下手分为文武两列,文官于右,以相国张开地为首,已为太子之位的四公子韩宇,与之并肩而立。
武官为左,自雪衣侯白亦非亡故后,上首之位由大将军姬无夜代劳,如今连姬无夜都遭遇不测,上首之位自是无人敢立。
于今年之时,韩王安已近五十多岁,古稀之年不远,身宽体胖,华章王服裹身,九旒冠冕悬顶,看上去威严浓重,但其实脸色并不好看。
这道也是,毕竟前不久敢损失了血衣侯这一位大将,如今大将军姬无夜又死的不明不白,这让韩王安怎么无动于衷?
也许对于流沙而言,夜幕的存在会是他们不死不休的敌人,但站在韩王安的角度来说,他不希望任何一方被覆灭,另一方占尽优势,因为这会打破如今韩国平衡的局面。
帝王之术,在于相互制衡,无论是任何一方压倒一方,对于帝王都是一场灾难。
权利,乃是蚀骨的毒药,任何人沾染一点,都会无止境的被扩散。
这一点,没有比掌控了权利这个毒药近一生的韩王安,更会明白了。
韩王安目光阴沉,投向垂首而立,不言不语的张开地道:“相国,对于大将军被刺一事,你可有什么线索?”
“这……”
张开地乃是老狐狸一只,怎会不知道韩王安此事处于暴怒之中,小心翼翼答道:“禀王上,老臣没有什么线索。”
这一点倒不加,张开地的势力只是企及在政事之上,对于都城的掌控,自是不强,也不能强。
韩王安其实也知道张开地不可能知道此事,更不可能参与此事,因为他固然与姬无夜积怨很深,但也明白平衡之道,他与姬无夜就是平衡的两个点。
平日里看上去散漫,毫不在乎的眼神,今日格外的犀利,韩王安扫视着堂下皆是低着头,噤口不言的朝臣,目中的恼怒之色越来越浓。
“父王,儿臣有本要奏!”
就在他即将要爆发之时,登临太子之座的韩宇,踏前一步,恭敬道。
韩王安目光微闪,吐字道:“禀!”
“是,父王!”
韩宇一如既往的沉稳,躬身一礼,才道:“据儿朝所知,此事乃是百越废太子,赤眉天泽所为,就是为了报复当年灭国之仇!”
“天泽”韩王安在神色微变,咬牙哼了一声。
韩宇仿佛没有看见韩王安脸色的不好看,继续道:“据儿臣这段时间的调查,前不久血衣侯之殉,就是这群百越余孽所为。”
韩王安紧握拳头,勃然大怒:“一个小小的百越太子,居然会折损寡人两员大将,真是岂有此理,寡人要将其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禁军,速速给寡人封锁都城,一定要捉拿住这群叛逆。”
“父王,且听儿臣一言!”韩宇不顾韩王安的暴怒,高声劝阻道。
自韩宇登临太子之位后,韩王安也知道他能力不俗,听到他的劝言,也暂时按捺住怒火,听一听有何建议:“你说!”
“父王,依儿臣愚见,此时并不是捉拿百越余孽的时候。”
韩宇不慌不忙的道:“大将军骤亡,若此时不加紧处理手下兵马,恐生大祸,而且他国知道此事,必会生出不安分的心思,这一点不得不防。”
听他说到这一系列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