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谁让你在雨里等我一夜的?”
“我说过……要等到你来……”
莫锦年鼻头一酸,“所以,我现在应该很感动么?”抹去眼眶里的湿润,这个男人不论做什么事都是那么任性,连命都可以用来开玩笑。
“如果能感动到你的话,值得啊……肝”
霍臣商忽地睁开眼睛,拿掉氧气管,“就是这副虚弱的摸样真不想被你看到……”
天下还有比他更疯狂的疯子么?
“松手,插上氧气管,不要说话。”
莫锦年强势地拨开霍臣商的手,将他的手放入被褥,安好氧气管,就像在训斥不听话的小儿子一样。
霍臣商只是安静地让她摆布,因为她没有离开他,而是在他床边的椅子坐下,说:“医生说你要是高烧不退,会引发肾炎。”
“你只剩下一个肾了,不怕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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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臣商黯然了一下,这个他没告诉过她的秘密,她既然知道了,肯定也就知道了其中的理由。
自嘲地从鼻息里冒出一道轻笑:“为了别的女人,少了一个肾,让你很生气吧?”
“……”
“那么既然只剩一个了,为了你,死就死吧……”
一只手在这么浪漫又美丽的告白说完之前就先伸了过来捂住了霍臣商的嘴巴——
莫锦年眼眶中已经找回了理智,冷着脸孔道:“安静点,现在不是让你展现勾/引女人的本事的时候,现在你什么都不该想,把心静下来,让烧退下去才对……”
霍臣商真的很乖地不再说话。
眼角隐约地弥漫着自己都不能控制的笑意。
就算是面对莫锦年冷冰冰的脸孔,冷冰冰的话语,这样的触碰,就算是嫌他烦,都让人依恋;这样的数落,就算是根本不相信他的真心,都让人高兴……
那双深壑的眼好像无论什么时候,就算是烧到了神志不清,都浑浊不了它深处的执着,它只看着一个方向,四年前也好,现在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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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锦年以为自己担当不了他这样的目光。
但四年了,该放下的也放下了,她没有理由再回避他的视线,因为不需要害羞,也不需要心动了,不是么?
“把眼睛闭上才能睡着,你别忘了,你是霍骁希的父亲,我不允许你有事!”
她还是用那冷冷的声音训斥他。
而且还刻意划开一条鸿沟,告诫着他,不许跃进……
“我的烧退下去,我就能痊愈了么?”
如果她不想看到他注视着她的目光,那么他愿意闭上眼睛,所以空气中,因为这个白痴的问题,凝结了一下。
霍臣商好像听到女人无奈地一声鼻息,所以悄悄地睁开一条眼缝,看到她别开了视线,眼睛看着病房外——
病床上,突然听到男人的一道呻/吟,被褥下的右手死死地抓着他的心口——
可是把莫锦年吓坏了,“你哪里痛?”
男人看着紧张起身,扑过来的女人,说:“我的心很痛,可以帮我治疗一下么?”
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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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除了楞了一下再不可能有别的自然反应。
然而——
他真是……
莫锦年反应过来,原来她是被个高烧烧到就要死掉的人耍了,双手差点就忍不住揪住他的领子——
“混蛋,伤成这样还有心思开玩笑?!”
“那我不说笑了,你可以陪在我身边么?”
她不是陪着么?
莫
锦年铮铮地看着这个死都不忘耍任性的男人,却听到他说:“眼睛看着我,在我睡着的时候,也不要挪开视线……”
疯子!
难道是她把他害成这样的么?
她为什么要听他这么过分的要求?
“别瞪我了,我还不是因为你生病的,总该负责一下吧……”
“你……”
霍臣商闭上了眼睛,倦意一下子席卷了他俊美的整张脸孔,他总是那么神采奕奕,好像永远都不会有脆弱的一面。
但此刻,莫锦年看到的是从未被任何人看到过的霍臣商的“脆弱”。
视线再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自说自话的男人,竟然又已经握住了她的手?!
任性的声音配合默契地传过来:“别松开,为了骁希,你就忍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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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臣商可能天生就是个卑鄙的男人。
卑鄙得把人赶到架子上,不但不能反抗,还只能任他为之。
莫锦年在病房里病了一个晚上,也许是担心,也许是疲劳,她趴在床边睡着了,男人握着她的手,她并没有松开。
所以晨曦的光透着百叶窗洒进来,男人迷人的睫毛一怔,缓缓睁开,当那深壑的目光落到传来温热的掌心上时——
他看得很入神。
女人睡着的摸样,白皙的肌肤,黝黑的长发,好像永远都长不大的童颜,不上唇彩也像能捏出水来的粉唇……
这么美的女人,心也和她的外貌一样……
所以四年前,他到底是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