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珪急怒道:“可苏轼已经认罪伏法,这难道还能改?而且御史台现在还有风闻奏事之权,苏明润也拿御史台毫无办法才对。”
蔡确皱了一下眉头:“我早就与相公说过,苏轼从来都不是我们的对手,苏明润才是真正难缠。”
王珪对自己的失态也有些赧然:“我只是想到要是都能够翻盘,却太过匪夷所思了。”
蔡确说道:“既然苏轼已经认罪,那基本翻不了盘了,不过怕是也影响不到苏油……要搞御史台,办法多的是。”
说完叹了一口气:“自入乌台这一招,谁能想得到?不过如今再说这些已然无益,相公还是计较一下苏油入朝之后的局面吧。”
……
内殿,赵顼身前站着三个人。
两个皇城司的行走,算是京城密谍的外围人士,一个这是内臣,如果苏油现在也在,一定会认出来,窦四。
赵顼对三人问道:“苏氏叔侄,在御史台都是如何表现?”
第一人说道:“臣在苏颂那里,苏颂将所作的诗文交给苏轼之后,临走时只带了图书,草稿。剩下的,说是见臣什么都没有携带,于是都留给了臣。”
赵顼点头:“苏子容宽仁,不如此反倒奇怪了。苏轼呢?他为何突然招悔了?”
第二人说道:“那天衙卒送来了老苏学士的五首诗歌,苏轼看后叹息再三,说陛下一定是要用他小幺叔的,却被他牵累了。”
“还不如招悔做结,尽快结案,终不能以己身耽误国事。于是狂书到中夜,将御史台摘出来的上百首诗歌都加了注解,承认了讥讪朝政之罪。”
“写完供词,苏轼将笔一抛,笑言:‘今日也算有个了结。’然后上床便睡,转眼鼾声如雷。”
赵顼问道:“诗文呢?”
那人将一个信封递上:“苏颂给苏轼的五首诗歌,以及苏轼给弟弟和家眷的两首,都在这里。”
赵顼将诗歌一一认真看了,终是叹了一口气:“苏家人,终是心怀坦荡,能酣然入梦,我就知苏轼胸中无事……窦仕,你说是不是?”
“啊?”内官窦四的真名就叫窦仕,吞吞吐吐地道:“臣……”
“吞吞吐吐干什么?你每天在苏明润那里干啥?”
“臣……臣每天跟着小苏学士混吃喝,还有……监督他,看他的情形作为。”
“是吗?呵呵呵……”赵顼将手里一张折子递了过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