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车快马加鞭奔波半个月后终于望见了杭州的
我掀起车帘轻轻念道:“山门。”
入城后第一个感觉是杭州的桥真多。车走不了一会儿就要上桥下桥什么梅家桥西桥仙林寺桥桥迎宾桥……等等等等。
我忍不住好奇地问:“这杭州到底有多少桥啊?”
王献之想了想答:“各种大中小桥加起来好几百座吧也许上千呢。”
“天那上千座?”
我还在惊叹黑头在车外说:“少爷少奶奶好像不只呢。听说如果把那些乡村小桥也算进来的话有两三千座了。”
我张大了嘴合不拢两、三千那是个什么概念?人家说十步一岗五步一哨这杭州是十步一港五步一桥了。
突然一个招牌映入我的眼帘我再次出惊呼声:“天那子敬你看那个‘当’字。”
“跟我父亲写的很像对不对?”
“嗯真的好像这人肯定是令尊的崇拜者专门学‘王体’的。也真难为他了学得有七、八分像了。”
“你确定只有七、八分像吗?”他的笑容神秘莫测。
“好像还不只……啊我明白了这个‘当’字就是令尊写的对不对?”
他一把将我从车窗边扯回来正色道:“那个‘当’字是谁写的先别管我们先要纠正一个原则性的错误。”
“什么原则性的错误嘛?”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我大概猜到他指的是什么了。
“你称呼‘我们’的父亲什么?”
嗫嚅半晌终于改口道:“家大人。”
“家大人也是在外人面前的称谓我们之间谈起父亲直接称‘父亲’就行了。我父亲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在小辈面前也很和蔼地你如果一口一个‘家大人’他会觉得很生分。还有‘令尊’坚决不能用那是称呼别人父亲的这点一定要记住了。”
这也计较半天要论起来我们现在连正式的婚礼都没举办我现在就一口一声“父亲”很难为情的。
“记住了没有?”他还在固执地强调。
“记住了记住了唉。真啰嗦。”
“你在嘀咕什么?”
“没有啦”懒得再跟他纠缠这种无聊的问题我再次趴到窗口却现我们已经过了一座桥现在正好走到那个当铺跟前来了。
车子在“当”字面前停了下来他笑容可掬地说:“下车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看着那个似曾相似的“当”字。我恍然道:“原来这个当铺就是卫夫人开的分店难怪我觉得好熟悉的。”
早就听说她在全国各地开了好几家分店想不到杭州也有。
站在当铺门外。一个陌生的掌柜点头哈腰地跑了出来。王献之跟他谈了一会儿后回头对我说:“师傅去我父亲的官署了因为我二哥二嫂从建康过来探望父亲今天在官署里摆酒为他们接风。师傅作陪去了。”
我们地车继续行进我却有点坐立不安的感觉。王凝之和谢道蕴来了。虽然我并不怕他们但人越多。不确定的因素就越多。我们真的可以绕开他母亲顺利地举行婚礼吗?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谢道蕴可是站在道茂那边的。曾经她暗示我。王献之娶道茂是无庸置疑的因为这是两家多年前就已经商定好了地我最多只能做他的小妾。王家决不可能得罪至亲转而迎娶我这个出身低微的人做正室。
这些天来跟王献之在路途中、在战场上相依为命早就忘了这些让人烦恼地问题了想不到一回归正常生活立刻就像重新陷入乱泥塘一样。那种无力感和无助感能让人对人生失去信心因为出身这东西是先天的你再怎么努力都没用。
如果这样我倒情愿战争多打一段时间让他们接受了我们在一起的事实最好是让道茂等不下去了自己主动悔婚嫁人。
这场敌我力
看起来完全没有致胜希望的战争却以一种不可思短短的两个月就结束了。
时间这么短后方地一切都还保持着原状包括我们之间的问题也没有得到丝毫地改善。
看我低头悒郁不语王献之把我拥进怀里说:“你放心等会一见到父亲我就告诉他我们已经在金口举行过婚礼了你现在已经是我地妻子。”
“千万别!”我忙制止他:“这样很可能会弄巧反拙的。撇开父母私定终身他会认为我们不尊重他。既然不要父母自己可以举行婚礼那还求父母主什么婚呢?自己作主就好啦。”
他皱眉道:“那怎么办?”
“先什么都别说见机行事。你父亲你二哥和二嫂看见我们一起出现对我们地想法和期望肯定就心里有数了。肯不肯成全我们就要看他们的意愿了。”
他一幅不赞同的样子:“照你这样说我们就只能等着他们开恩了。如果他们不成全呢?”
“我们自然尽最大的努力争取他们的支持如果他们实在不肯成全就跟你母亲一样那我们就真的没办法了。”
我们是可以私自拜堂想拜多少次就拜多少次但那样的婚礼是得不到家族和整个社会认可的举行了跟没举行一样。当时我会答应陪他“玩”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罢了。我还没有天真到以为那具有什么效力。
他沉吟半晌突然像下了极大的决心一样对我说:“如果连我父亲都不支持我们那我就和你一起到乡下去。我知道你一生的愿望就是买个房子买块地然后安安静静地过日子。”
我笑着摇头道:“我是可以这样过日子但你行吗?你是豪门大少啊出门至少有十个家奴侍候上下车连车帘子都不自己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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