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扬发生的事情还是蛮恐怖的,盛况仅次于马王堆出土,附近都抽调了人手,张科长深谙水性,信心满满,但还是折损了,两个兄弟再也没能回来,自个儿的左臂也断了。
黄岐说得有些兴高采烈,因为如此一来,二科不但可以安插人手,而且说不定张北的位置都不稳了,然而我们科室里面的人却大多没有发言,默然以对。
一个以自己同志牺牲为晋升台阶的家伙,真心是让人觉得面目可憎。
那段日子我过得十分压抑,申重离去了,而张科长左臂断去,显得十分消沉,也不怎么管科室里面的业务,而黄岐虽然表面上很尊重张科长,但是背地里却不断地指手画脚,俨然一副即将登台的小丑模样。
转眼间又到了年尾,科室里补充人员,又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个还是我们巫山后备学校的毕业生,是中班的,听过我的名声,所以在瞧见我的时候,一脸的惊诧,好像见到鬼了一般。黄岐对这三个人极为拉拢,又是谈心,又是吃饭,于是小小的二科就分成了三个派别,一派是我、老孔和小鲁三人,一派是黄岐以及三位新人,张科长撒手不管,而向荣大姐则左右摇摆——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这勾心斗角的事儿一多,让我人都老了十来岁。
我没有准备回家,而是将工资都存了起来,一份寄回家过年,另外还有一部分,我以罗大**的名义,给他爹撵山狗寄了回去。我不敢跟撵山狗说起罗大**的事情,但每个星期都去那派出所,打听消息,只可惜这家伙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一点儿音讯都没有。
说实话,我在这儿过得一点儿也不开心,行动不自由,机关里面,整日勾心斗角,还需要看别人的脸色过活,有时候我总是回忆起五姑娘山上的日子,一个小猴儿,一条小白狐,岩壁上的老鬼,和一个冷脸热心的青衣老道。
唯一让我心中觉得温暖的,就是张知青一家,健谈的张知青,热情的一枝花和对我充满依赖的小妮,是我心底里的一抹阳光。
当然,胖妞和突然出现在我生活里面的女鬼白合,也让我感觉到生活有所期待,只可惜,申重询问了好几位行内的人,对于被那法阵拘过魂的鬼灵,都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鸡鸣寺倒是有一位高僧愿意给她超度,但是白合却不愿意虚无飘渺地离开人世。
死亡总是神秘而可怕的,我们习惯了这世间,就害怕别离。
就在我感觉生活实在是太过于烦闷的时候,春节前的一天下午,步行回家的我被一个家伙给拉住了,朝着我嘿嘿笑道:"二蛋,好久不见啊,你还记得欠老夫的那顿大肉饺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