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谈老孙的这态度,以及我对他的仇恨程度,即便是他讲得颇为客气,瞧见他脸上钻来钻去的白色蛊虫,即便是好几天水米不沾了,我也依旧有些接受不了——天知道黑寡妇那女人是怎么克服这心里障碍,方才会跟这样恐怖的家伙在一群滚来滚去的呢?
当馒头滚落在地的时候,我看都没有看一眼,装出虚弱无力的样子,脑袋耷拉,仿佛马上就要死去一般,不做理睬。
见我即便是要晕死,也不愿意吃着嗟来之食,老孙冷哼了一声,将那夹层给锁好,然后坐在我跟前笑道:"要不是为了交到法螺道场手上的时候,得保证你不会死去,你以为我会好心给你带吃的?"
我一阵无语,知道老孙这是跟黑寡妇相互值班,轮流在夹层看守我。
对于像老孙或者黑寡妇这样的变态,过多的言语和求饶,都不过是自取其辱,我接下来将要面对的,还将有可能是被利苍附身的老魔,以及他手下那一帮法螺道场的人;当然,这三个家伙我也是不可能放过的。而这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前提,那就是我必须自由,方才能够站直腰杆说话,当下我也是将心神沉浸着,苦忍爪牙,潜伏在阴影中。
然而我不理老孙,那老小子却还来劲儿了,瞪着我说道:"怎么,你觉得我很恐怖,对吧?是不是觉得我身上的这些小虫子很恐怖?"
被这般问起,我倒也不能装睡了,睁开眼睛来,问道:"何出此言?"
老孙竟然伸出了右手,从自己脸上的孔洞里面拔出了一条细长的蛊虫来,这蛊虫长得宛若蚯蚓,不过通体呈莹白透明色,脑袋一点黑,一张嘴,仿佛有着巨大的咬合力,看着这种恶心的虫子,老孙却咧嘴,露出一口黄牙笑道:"怎么样,看着很美,对吧?说实话,要不是怕利苍那老魔头有意见,我真的很想在你身体里面养上这么两条,生息繁衍,让你也感受到那种极致的感受?"
我看着那虫子在我眼睛前的几公分处不断扭曲,平静地说道:"我既然已经是阶下之囚,你想怎样就怎样吧;不过你可要记住,我是茅山首徒,是陶晋鸿的徒弟,所以我也有自己的尊严,太多折辱的话,或者期待我求饶的话语,就不要再讲出来了。"
被我这么一说,老孙勃然变色道:"小子,你有种,你是不是觉得有陶晋鸿这样的靠山在,自己的安全感就爆棚了啊?"
我冷冷一笑道:"茅山即便是天下间顶级的道门,我师父即便是天下间有数的高手,但是也抵不过别人暗处的觑觎。作为阶下之囚,这一点我自然是有着觉悟的。不过我提醒你们一点,我的命格,可是落在了茅山观星台之上的,我若死了,先不谈宗教局的报复性行动,茅山刑堂长老刘学道,以及我师父都会获得你们的信息。利苍老魔恐怖,但是却终究恐怖不过茅山陶晋鸿!到时候,我希望三位能够逃脱得过他的追杀"
我说得豁达,生死于我不过浮云一般,然而老孙却被我说得表情一阵阴郁了,似乎想要起身去前面与程杨等人商量,又不肯落了威风,一时间坐立不安,那种小人得志的气势顿时就低落了许多。
这模棱两可的说法让老孙忐忑,而我却心满意足地闭目而眠起来,小心地在心慌意乱的老孙旁边回气,让自己的身体逐渐恢复过来。
时间漫漫,终于熬到了下一个时段,老孙匆匆离去,交接过后,却是黑寡妇回到了夹层来,不但给我带了肉包子,而且还端了一大碗鸡汤来,尽管没有敢将我给解开,但也是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我腹中饥饿,自然也不会逞强拒绝,来者不拒,待我吃饱喝足了之后,那黑寡妇方才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跟老孙说的事情,可做得真?"
我舔了舔嘴唇上面的残渍,嘿然笑道:"你说呢?"
黑寡妇凝视着我好一会儿,这才对我说道:"不管是真是假,我告诉你一件事情,那就是你的那手下林豪,老娘并没有杀死他,不过此行倘若不顺利的话,我回不去,他便会活活饿死"
黑寡妇开出了条件,而我则应诺道:"茅山临死之前的诅咒术,只能定位一人,倘若你能够向我起血誓,一定会保障林豪的话,我也可以向你保证,那一个人,绝对不是你!"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茅山在修行界中的名头实在是太大了,无论是行走江湖的茅山道术,还是顶尖的茅山真修,都是鼎鼎有名、如雷贯耳,黑寡妇在犹豫了好一会儿之后,自觉我这要求也并不算过分,于是当下也是跟我交换了血誓,双方完毕之后,她也没有在继续凌辱于我,而是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身处暗室,不知岁月匆匆,如此走走停停数次之久,搬出了师父的我也获得了相对的尊重,倒也没有那么痛苦,毕竟行走江湖,对于某些秘而不宣的事情,多少也有些忌惮,无论是黑寡妇,还是老孙,都没有再那般咄咄逼人了,而在这期间我则小心翼翼地回复气血与精神,还和王木匠交流了两次,静待时机。
最后一次停驻,在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耽搁,我被布条蒙住了双眼,带下了卡车,接着被安排到了一个满是稻谷气息的谷仓里面来,黑寡妇用了很长的时间给我进行捆绑,务必将我给捆在一根木头立柱之上,结结实实,毫无挣扎。完毕之后,她的手掌抚到了我的背脊之上,似乎准备再检查一下那十三根鬼针的情况,这时我的浑身都紧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