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于氏在院子里聊了些时候,于氏告辞离开,五姑娘许是一直等在水月楼外面,侯妃才刚出门没多久就有丫鬟来报说五姑娘求见。

“这府里最爱跟王妃亲近的还真就只有五姑娘了。”流苏感叹着。

“姐姐……”小丫头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却不似她姨娘那般怯懦,是个有主意的,进门刚喊了一声,便意识到不对立马又改了口,规规矩矩的见礼,“奴婢见过容王妃。”

“往后私底下这话就不要再说了,你虽是庶出,但好歹也是我从小疼到达的妹妹,人前要顾忌着世俗眼光,这屋里又没旁人,你这般多礼可是要与我生分了不是?”贺汶君亲自伸手将她扶了起来,拉她在炕上坐下。

“容王待姐姐可好?兰蔻没用,没办法组织姐姐往火坑里跳,兰蔻没用。”兰蔻的长相绝对是那种很具威胁力的样子,特别的让女人没有安全感,媚而不俗,艳而不妖,绝对的白莲花。

现下眼眸红红的,怪惹人怜爱的,只可惜她那个姨娘太过怯懦,才导致她跟着不受宠。

别看她姨娘没啥本事就以为她也没啥本事,别看这小丫头长得柔柔弱弱的,就是个好欺负的,这丫头心眼多着呢,能凭一己之力将几个得宠的姑娘全都安排了的人,没点城府怎么行?

“兰蔻,不是你没用,而是皇权难覆,兰蔻,不要怨恨谁,这是我的命。”她轻轻抚摸着她毛茸茸的脑袋,心底升起一股怜惜。

“兰蔻省得,只是如今姐姐嫁为皇家妇,宫里的太后又非王爷生母,姐姐往后凡是须得多留两个心眼,王府不比家里,家里您是嫡女,人人尊敬,可是容王功高盖主……”兰蔻越说越起劲,尽是比侯妃于氏这个做母亲的还说得多。

“好啦,你才多大呀,别老是琢磨这些不该你操心的事,小心早早儿的就成了黄脸婆,以后嫁不出去。”贺汶君伏在案上,伸手刮了下她秀挺的鼻梁,半开玩笑。

状似不经意间,兰蔻的视线扫过立于房内各处的一众丫鬟,贺汶君会意,抬手间,流苏便领着丫鬟们退出了房内,流苏与采岁一左一右的将房门关上。

“什么事连采岁流苏都要避开啊?”贺汶君开着玩笑缓和气氛。

“……”兰蔻仔细四处瞧了瞧,确定没人了,才拉过贺汶君的手轻声细语“姐姐可还记得秦南王妃?”

小丫头目光中带着某种期盼,水光潋滟,甚是可怜。

贺汶君陡然睁大了眼睛,被握着的手明显僵硬,连带着温度也渐渐凉了。

“那姐姐可还记得鉴国夫人?”小姑娘红了眼眶,望着她的目光里满是悲怒。

贺汶君眸光狠狠的颤了下,猛地抬头看她,一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却又很快的冷静了下来。

昔年云妃谋逆,母族平原侯一族首当灭族,五皇子从小寄养在王皇后膝下,因此是逃过一劫,仔细算来白姨娘原是鉴国夫人的娘家庶出侄女,后来白姨娘配给了五皇子当丫头,结果被还是永宁侯世子的贺辛看上了,纳了入府,仔细想想,白姨娘怀孕的时候不是刚好鉴国夫人也怀上吗?结果平原侯灭族前夕鉴国夫人惊吓过度早产生下一名死胎,次日……次日……永宁侯府五小姐出世!

没错了,是这样了。

“兰蔻,我们是永宁侯府的小姐,可别出了门连自己家都找不着了。”两姐妹手拉着手,只能默默感伤,千头万绪却不能言说。

“姐姐要小心啊,皇家固然富贵荣华,却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姐姐那么好配给谁都比容王好!真是白白便宜了容王那家伙。”兰蔻心里堵着一口气,总觉得容王不是什么好人,配不上她的长姐。

贺汶君看着她一副小怨妇的模样突然就从刚才沉重的气氛中回过神来了,“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深吸一口气,她望着半开着的窗外院子里正开的娇艳的秋海棠,神色不明,“兰蔻,你要记着,人啊,他不能一直活在过去,要往前看,不管身后的荆棘丛有多么张扬,割得你多么鲜血淋漓,那都是过去的了,我不主张什么报仇雪恨,但是只要有机会,我一定要报仇,兰蔻,你明白吗?”回首,她望着她的眸子里尽是怜惜与期盼。

“我明白的长姐,人要活在当下和未来,姨娘常告诫我,要宽容大度,要知足常乐。她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小时我顽皮从西桃园竹林下挖出一纸血书,那是我才知道我非贺兰蔻,真正的贺兰蔻代替我死在了平原侯的产房里!”晶莹的泪珠颗颗滚落,她仍极力忍着自己的情绪。

贺汶君红了眼眶却没哭,她可以不坚强,但她一定要比兰蔻坚强,白姨娘为了保住鉴国夫人唯一的女儿,忍心将刚呱呱落地的稚子舍弃,这份恩情不是什么都可以拿来抵押的。

“不管怎么说,白姨娘她始终都是你的姨娘,她性子软弱,往后你若嫁得好,切莫忘了她就好。”平复了情绪,贺汶君拍拍她的手,却是突然无话可说,想说的不能说,能说的没话说。

“好了,不说这个了,明年开春你便也及笄了,不知道你自己是如何打算的。”错开沉重的话题,又是一片喜乐。

“姨娘倒是提过几次,说是嫡母相中了几户人家,都是京中有头有脸的商贾之家,原我也是没甚意见的,但如今我却是更想嫁入公侯之府了,姐姐素来疼爱我,不知可有什么法子?”

贺汶君是何等聪明?怎会不懂她的打算,“皇权之争,素来都是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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