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锦年不知道,后来的后来,他为了这个惊才绝绝的女子一副颓废,再不复彼年风华灼灼。

“王爷之所以娶了本宫,不过是顺应天命。”贺汶君这谦逊的说辞怎么听都让人觉得是在自夸。

“容王怕皇上吗?本公子都不怕的人,堂堂容王殿下会害怕?你若寻常,哪怕当着安庆帝的面撕了圣旨都不奇怪。”楼锦年的话虽然有些大逆不道,但却显得特别真实,楼家不过是名声极为显赫的布衣平民,安庆帝尚且无可奈何,更遑论大权在握目空一切的容王凤离?

更何况,天底下谁不知道容王凤离目空一切狂妄至极,从来没有把任何人任何事放在眼里过。

“楼家在九州大路上根深蒂固,若是内部当真无法统一,这天下也必将跟着动,乱,长公子心怀天下,更看重族家,而本宫即将失去最后的族家,本宫深知靠人不如靠自己,所以本宫更看重权势。”

“或许长公子并没有那么在乎族家,因为长公子除了少年丧父,因为在族中没有立足的本钱而过了很多年颠沛流离的生活外,并没有经历过真正意义上的生离死别,而本宫却是亲眼所见,亲身经历,所以长公子要的,其实归根结底不过就是一份求而不得的安宁罢了,这份安宁本宫给的起,本宫许长公子楼家安稳,长公子许我权势滔天,如何?”

那一年春光正好,长安街头的落雪渐渐融化,天气渐渐温暖,就像他冷了二十多年的心一样,她说她给的起他想要的安宁。

楼锦年望着她精致的眉眼,心底的悸动陌生到极致。

当很多年后他望着承楼上衣衫单薄却气势凛然的那个女子时,他总会想她给的起所有人想要的安定,因为只要给她时间,她会强大到让所有人都望尘莫及的地步,到那时他对她也只剩下了遗憾。

“本公子忽然觉得王妃的确是个跟不错的盟友。”楼锦年笑的温和,少了几分客气和疏离。

“那么,合作愉快。”贺汶君松了口气,终于将楼锦年弄到手了。

“这是在下的信物,王妃收好,有需要就吩咐人拿着玉坠来楼氏或者城外听雨轩找我,我随时都在。”一枚玉坠,拇指大小,是玉兰花的形状,上红下白,极是罕见,底下配着与玉坠格格不入的青蓝渐变色流苏。

贺汶君明亮的杏眸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快得来不及捕捉,蠕了蠕唇瓣竟发现自己不知道要说什么,扯了唇角笑,端庄大气,优雅从容,“信物一般都或贵重非凡或意义非凡,长公子还是收回去吧,本宫相信长公子的诚意。”

“王妃还是收下吧,权当在下与王妃结盟的证据了,来日若是我下地狱,好赖还有容王妃陪着。”打趣的语气贺汶君听不出他的真实情绪,浅笑着接过吊坠,状似不经意间问起。

“这吊坠小巧精致,倒不像男子的物什儿。”把玩着玉兰花坠子,面上浅笑安然。

“此物确非在下之物,是一位对在下来说很重要的故人相赠。”楼锦年倒是一点不欺瞒,直言不讳。

“是位姑娘吧,那必定是长公子的心上人了,能得陌上公子青睐的女子,倒让本宫心升好奇同时也十分羡慕呢。”贺汶君端详着玉坠的同时,笑意阑珊的看向逐渐冷却眉眼的楼锦年。

“王妃有容王那般十全九美的夫君,还用得着羡慕别人?怕是这天底下没几个人不羡慕你的吧!”楼锦年品一口清茶,掩下眸底的失落。

“羡慕?这天下还真没几个人会稀罕容王妃这个位置,毕竟谁也不喜欢拿把刀放在自个儿脖子上。”贺汶君冷笑。

“若在下生而为女,必是要羡慕于你。”楼锦年也笑,举了举杯中冒着热气的花茶一饮而尽,不为她是容王妃,不为她背后的容王,只为她活的足够肆意,足够坚强。

“长公子羡慕本宫,本宫倒是羡慕长公子呢,楼氏虽然内乱,左右长公子还霸着嫡长子的名分,况且长公子行走五湖四海,朋友遍及天下,名声更是天下皆知,倘若那天脱离楼家,长公子只会比现在活的更好,而本宫就不一样了,本宫只适合玩弄权势和形形色,色的人勾心斗角。”贺汶君自嘲般笑道。

“呵!”反倒是楼锦年笑了,“咱们在这儿羡慕来羡慕去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咱们谁也不用羡慕谁了,反正都是一样的苦命人。”

“嗯,也对。”贺汶君手心儿里小巧的玉兰花坠子散发着从她手里沾染的温热,说不出的温暖。

“左右也无事了,在下就先行告辞,春寒料峭,早春的天气更是反复无常,看这天气下午怕是有场雪雨,王妃也早些回府吧。”楼锦年一番别有深意的辞别之言让贺汶君越发觉得这位陌上公子似乎并非传闻中的温润无害,纤尘不染。

春寒料峭,可是这朝堂却恰好像是暮春时节的倒春寒,热的时候暖人心脾,冷的时候冷得刺骨透心。

“多谢长公子提醒,长公子慢走不送。”贺汶君没有起身相送,坐在蒲团上微微倾身表示敬意。

“告辞。”贺汶君目送楼锦年离去的身影,从袖口重新拿出一直拽在手心里的玉兰花坠子,目光晦明,她总是喜欢不动声色,不论发生什么,她脸上的表情都是风轻云淡的。

似乎不论何时何地她总是以笑待人,似乎对于贺汶君来说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能够让她失态的事情。

贺汶君没让添香进屋来侍候,待楼锦年离开后添香自觉的关上房门,贺汶君将目光从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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