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凯喝下那杯咖啡后不到十分钟,我就发现他呼吸慢慢变得粗重起来,脖子和手背起了许多红色的疹子和水泡,我冷笑不止,看他还能忍到什么时候。
又过了两分钟,他开始到处抓身上的皮肤,疹子和水泡越来越多,许多皮肤都被他抓烂了,水泡破掉的水和血混合在一起,朱凯整个人都像被蒸过了一样,又红又涨,几乎不能呼吸。
“快,救,救救我……”
朱凯微弱的求救声终于让王俊注意到了他,王俊被朱凯此刻的模样给吓了一大跳,立刻蹦起来:“朱凯,你怎么了?”
“过,过敏,快打120……”这句话说完朱凯就昏迷了,这估计是严重性的过敏性休克,我险些大笑出来,如果他就这样死了,倒省了我许多功夫。
王俊急的大喊,他哪里敢单独接这个茬,而且王俊立刻想到了我,他怒喝道:“刘凡,你他吗是故意的吧?你要害死朱凯?”
我耸耸肩膀,“关我毛事?”
王俊气的颤抖,他指着我说:“你明明知道朱凯咖啡过敏,还要给他喝,你什么居心?就为了一点小恩怨你就要杀他?”
“我强迫他喝了?”我也有点生气,腾的站起来一拍桌子,眼镜都掉了下来,我大声怒喝:“你说话给劳资注意点,要负责任的!”
我这才发现原来王俊也是个蛮怂的人,被我这样一吼,他不自觉的就后退了两步,不敢在跟我对吵,这时我看朱凯已经深度昏迷了,心知不能让他死在事务所里,不然多少要有点连带责任。
我不冷不热的说:“还不赶紧送去医院,你看着他死阿?”
“哦哦。”王俊这才把注意力放在朱凯身上,他朝着外面大声叫喝:“快来人帮忙,朱凯出事了!”
……
几个人折腾了半天,终于把朱凯送进了医院,听医生说在晚两分钟就救不回来了,但由于过敏严重,还需要留院观察治疗,现在只是暂时脱离了危险而已。
他们松了口气,纷纷不善的看着我,我暗暗冷笑,也不解释什么,转身就走。
以为这就完了?
————
南京路中心医院。
医师在亲自测了心率之后吩咐几个护士抽血检查就离开了,过敏源已经找到并且成功控制,接下来就是药物清除和治疗了,情况不大。
由于重症监护室床位排满,朱凯在脱离危险之后就已经转入了普通病房,跟其他人一起躺着,护士会时不时过来看一下情况。
没多久,一个外卖小哥找到朱凯所在病房,问:“请问刘喜在吗?”
刘喜是公司留下负责照顾朱凯的,听到有人叫他就站起来回答。
“您的外卖。”外卖小哥把外卖送到刘喜手上,刘喜发愣:“我没点外卖阿,是不是送错了?”
“没错,就是你们的。”外卖小哥时间紧的很,没说什么就走了。
刘喜也只是疑惑了一会儿就释然了,可能是事务所同事关心朱凯,帮着点的吧,他自己也饿了,看了看朱凯,还在昏迷中没醒过来,就拆开外卖准备自己吃。
只是这会儿一个电话拨通他手机,病房禁止喧哗的,他只好放下外卖跑到走道先接电话,只不过电话很奇怪,拨通了没人说话,他喂喂喂半天对方愣是没有声响,一会儿就给挂了。
刘喜只当是恶作剧,啐骂了两声,只是马上电话又打过来了,他再次接通:“喂,你谁啊?”
还是没有声音,刘喜靠了一声直接挂断,不过他刚走到病房门口,手机又响了起来。
刘喜一愣,烦躁无比,只不过这次他直接挂断了然后打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
中南路公交站,我下站后随手将一个临时的号码卡掰断丢进下水道,看着南京路中心医院方向,扶了扶眼镜,露出冷漠的笑容。
第二天,我就收到了消息,朱凯死了。
死因是过敏源受到另一种气体诱发,陷入重度休克,然后出现并发症,急剧加速破坏了身体的各方面机能,器官衰竭,继而死亡,整个过程只持续了不到十五分钟,等护士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成为了一桩疑案,等警方联系到外卖小伙的时候,得知的结果是匿名点餐,再问医师,诱发过敏源的气体正来自于那份外卖。
如果王俊及时吃掉了倒也没事,可是那个神秘的电话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草。
等警方反应过来凶手可能就是那个号码主人的时候,那张临时卡早就已经随着下水道烟消云散了。
这便是我设计的死亡方式,朱凯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只是让我大为震惊的是,那个对我设计了26次死亡方式的人,不是他!!
因为我没有得到任何提示,能力也并未增长分毫,这个是能够靠直觉感知到的,那个冷漠的声音也说过如果完成了一次对弈搏杀,或者说猫捉老鼠,会有提示和奖励。
但是现在,没有,任何提示和奖励都没有,我杀错人了…
我脑海中迅速回忆昨天的点点滴滴,得出的结果令我十分内疚自责甚至懊悔,朱凯,估计是真心的要跟我化解恩怨,所以才会冒着过敏而死的危险喝下那杯咖啡,这是他的态度。
这件事让我难以接受,我颓废了整整三天,这三天里,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上班的时候,我甚至忘记了去坐地铁,习惯性的站在马路上等公交,然后忽然发现自己站反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