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显看着齐仲一副不可苟同的模样,想到自己儿子现下还在狱中,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我知你不过是不想卷入这场纷争之中,可你也要清楚,你虽是先帝之子,贵为王爷,但也终究留着赵氏一族的血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想你是懂的。”
齐仲笑笑,他在外漂泊十二年,时常有上顿没下顿,风餐露宿,岂会在乎这如梦幻泡影的荣华富贵?不过舅舅他终究不懂得这个道理的:“舅舅,我自是知道这个道理,你让我回去想想如何?”
赵显也不太好逼迫齐仲,只得点点头,让齐仲回去想清楚其中的厉害关系。
齐仲回到自己府中,与住在云书院的万俟易吃酒时谈及此事:“万俟兄,可有何高见?”
万俟易啜口酒:“轩骢,可有心从官?”
“万俟兄,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只想做个闲散无权的王爷,做得烦了,便可轻松脱身。”
万俟易笑着看齐仲坦荡地说自己不想有何做为之话:“这侍卫亲兵司不过就是朝堂各方势力博弈的结果,也是各方势力博弈的缩影。古话有侧卧之榻,岂容他人酣睡,想来齐帝这便是把禁军完全收入囊中的第一步,接下来许是看崔氏与赵氏两族相争,而齐帝坐壁上观了。”
齐仲摸着酒壶上所錾的纹路:“我若是置之不理,母后定会怨我……”
万俟易对齐仲母后赵氏皇太后不甚了解,他只知齐仲一直想要他母后出宫与他同住:“其实你也不必如此为难,或许你去当这马军都指挥使,也可时刻提点你舅舅赵大人,这天下是齐帝光明正大由先帝遗诏传下来的,任何的荣耀富贵都是齐家给的。”
齐仲回味了万俟易的话,理清其中的关系,便为万俟易斟满酒,两人慢慢将一壶酒饮完。
莫衡这日当差,便带着执隐阁上呈的密报向德阳殿中去。到得殿中,见郭甙也在殿中。莫衡对着郭甙笑笑,郭甙笑笑算是见礼。
莫衡对着齐鞎行礼作揖后,将密报呈与齐鞎:“密报上书,前日六王爷府中来了一位客人,而执隐阁却没半点此人消息。”
齐鞎颔首:“盯着吧,”便将密报放置一边,“仲卿,关于禁军军纪散漫,目无法律,可有何办法?”
“圣上,可趁此次侍卫亲兵司中各官位都上任之时,加强操练。”
齐鞎皱眉:“加强操练这是自然,只是……京城平安百年,禁军操练早已形同虚设。父皇在世,也未注重禁军,因此连个操练的合适人选都寻不出来……两位无背景的武举进士倒是有些真本事,只是背后并无势力,只怕现下还难以服众。而朕也不好过于偏袒易铮与魏毅。”
站在一旁的莫衡突然出声道:“不知皇上可否让我一试?”
殿中两人都意外都看着莫衡,要说莫衡去操练,却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首先,她是隶属于皇帝的,不受朝中任何官员的管束,若是她去,赵显也拿她莫奈何。其二,无踪门对齐约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并无固定的管辖范围,若是她去插手,也无任何法典说这是于理不合的依据。其三,若是皇帝对她偏袒,其他人也不会说什么。
郭甙瞬间想到这些,便转头对齐鞎道:“圣上,莫衡许是最合适的人选。”
齐鞎未说话,直直看着莫衡,而莫衡也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他想到在临崎之行前,若是自己这般看着莫衡,莫衡是绝不敢这样回看自己的。他想到在围场,她所制造的火炮在他们身后爆炸,初次见识火炮威力时,她意气风发地看着自己,眼中有点点星光,将她平凡的脸孔衬得别样的不同。
他知她是一个聪明人,当初也不会带着火炮回来与自己谈判了。平时她是只办他交代之事,其余的便不会多言。这次她主动请缨,要当教头,不知她是想如何。她应是知道,她是逃不脱蛊毒的控制的,不管她是闲着无聊,还是想为自身增加点筹码,对她的处境都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齐鞎嘴边咧开一抹笑容:“仲卿倒是信任莫卿有如此能力。”
郭甙笑笑:“想来莫衡也不是做多余之事人,她如此说,定是有她的办法。如是再不行,不是还有八王爷嘛,可让八王爷指教指教莫衡。”
齐鞎颔首:“如此,便就这样把。”
莫衡想了想,说道:“还请皇上给个口谕或者能证明我是代表皇上的,也好日后若出了何事,好有个保证。”
郭甙笑笑,还没开始做事,倒是先要了免死金牌了。
“这个倒是简单。”
莫衡见齐鞎同意,并取过一旁空白的折子,几笔一挥写就几行字。然后盖上玉玺,递给莫衡。莫衡摊开来看,只见上书“见此如见吾”五个飘逸俊秀的字,她收起来,放进怀中:“还有一事,无论我的操练方法如何荒唐,若是有人告到皇上面前,还请皇上帮我顶着压力,我定当还皇上一人当十的精锐之队。”
两人听莫衡如此信誓旦旦的许下诺言,不禁都来了兴趣,期待她所说的精锐之队。
莫衡当完差便出了宫,往城南求球场去,距离大寒击鞠还有不到五日,因此众人训练都比往日更加积极。
方才她在殿中揽下禁军操练职位,除古代布阵行军打仗外,以她在杀手训练营中所受的训练来操练他们那是绰绰有余的。假以时日,以一当十不是难题。她如此做,不过是想在自身身价增加价值而已,让齐鞎除了因火炮而看重她外,对她更加看重。说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