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虞琛知会两阁阁主,过了三日,两阁阁主才安抵京城莫府。莫衡让虞琛把两阁阁主带至锦绣园,让两阁阁主先行整顿安歇。
待两阁阁主拾掇好后,虞琛进入莫衡院中。她之所以选锦绣阁是因锦绣阁在莫府中是个独立的院子,院子处在一座小岛上,进出院子只有连接小岛的九曲回廊,并无其他路可走。
她和虞琛走在九曲回廊中:“你可是见着了惊鸿?”
虞琛轻笑了下:“我见着了,她还是老样子,如此跳脱,没有一点女孩样儿。”
莫衡好笑地看着虞琛:“在临崎城中,她可是一直嚷嚷着惦念着你,还说许多年未见到小哭包虞琛了。”
虞琛俏脸一红,眼神瞟向别处,羞恼道:“这个多嘴的小蹄子,看我一会不撕烂她的嘴!”
莫衡笑了会:“你可是叫上了十四?”
虞琛敛了笑颜,诧愕地看着莫衡,捉摸不透为何提十四:“十四也是在的。”
俩人进入锦绣园中,莫衡见园中有一池塘,池塘中开着睡莲,睡莲在这个时节早已凋敝,显露衰飒之气来,池中喂养的金玉和白玉锦鲤也无精打采的游荡。绕过池塘,进入厅中,进入客堂。客堂正中墙上挂着有“无去来处”的匾额,下方供桌上供着莫衡叫不上名字的佛陀。客堂西南北三个方向各摆放两把椅子,两阁各主已坐于椅子上。
见莫衡与虞琛来,纷纷起身。莫衡见沈夜身边跟着惊鸿,十四立在客堂上首椅子旁。沈夜对着莫衡点点头,惊鸿见莫衡与虞琛,对着两人眨眨眼。
莫衡看着左手边站着一位矍铄的白发须髥的老人,身边立着一个小童。那老人见莫衡进来,朗声笑到:“莫侄女,一别多年,别来无恙啊。”
莫衡听对方雄浑雅健的声音,却是执隐阁的秦蔚秦阁主:“秦阁主,多日不见,身子骨还这么健朗啊!”
秦蔚笑笑:“莫侄女当真与旧日不同了……这样也好,也不枉费莫老门柱临终时的一番嘱托了。”
莫衡走向主座坐下:“两位阁主请坐。”
待两位坐下后,虞琛上前斟茶。莫衡见两位都啜了一口茶后:“我此番请两位走毂奔蹄至莫府,是因我听虞琛告诉我说,莫老门主生前曾说我及笄后有一劫要渡。”
沈夜看着莫衡道:“老门主临终前确实留下嘱托。”
秦蔚点点头:“老门主说是,若莫侄女能顺当渡过此劫,并如涅槃重生的凤凰一般,与徂年不可同日而语。”
“那依两位阁主来看,我现下是涅槃重生的凤凰还是落汤的鸡呢。”
秦蔚哈哈大笑:“莫侄女昔日可不会说这种话,依我看,自然是早年比拟不来的。”
莫衡食指敲敲桌面:“既然两位都认为我与昔年不同,我即已恢复了清明,还望两位阁主日后多多见宥。”
“门主说笑了,我这金石阁还指望莫衡多多见教呢,我看门主脑子里新奇玩意儿可多了。”
莫衡对着沈夜笑笑,大概也只有莫衡懂得此番沈夜如此说的缘由了:“好说好说……不过。日后无踪门由我一人做主,旁的不相干的人,两位阁主可不要轻信啊,还望两位明白。”
秦蔚怔然地看着莫衡,莫衡一瞬不瞬地看着秦蔚。秦蔚抬起茶杯掩住窘迫的脸色。两人的动作自然没有逃过沈夜眼,她不禁在心里腹议,秦蔚这个老狐狸,也有吃瘪的一天,这个莫衡有点意思儿。
“今日请两位来,不光是让两位见见我这新生的莫衡,还有件事,还需要两位做个见证,也好日后无任何贰言。”
沈夜与秦蔚都讶异地看着莫衡,都不明白莫衡所说何事。
“十四……”
十四从莫衡身后出来,站在堂客中央:“十四在。”
“跪下!”
十四并无任何惊讶表情,直直地对着莫衡跪下。
在坐之人都露出愕然之色,只虞琛面露了然,似是知道一般,眼眸深处却有着深深的失望之色。
“十四伙同外人,企图谋害门主,致门主于死地。你可有异议?”
“属下并无异议。”
“两位阁主都听到了。”
秦蔚撸撸胡须:“这……十四不是向来都忠于无踪门的吗,怎么会……”
“是啊……虽然十四并未与门主一起如虞琛同惊鸿一样,自小一处长大,那也是看着门主长大的,怎么会背叛门主呢,这其中可是有何误会?”
莫衡敲着桌子的手停了停:“想来,前段时日,你们也见着了满城都是我的通缉令了。我与齐帝因发生一些矛盾,齐帝想杀我。”
满城都有莫衡通缉令一事,两人倒是知道,当时两人都还诧异好一阵,只是不知竟闹到赶尽杀绝的地步。
“十四便伙同齐帝,想致我于死地。我说得可没错。”
“并无半点错。”
莫衡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匕首哐地一声掷十四身前。虞琛看着匕首,立马跪在十四身边:“姑娘,我……看在十四这么多年照顾你份上,还请网开一面……”
惊鸿本是一直笑嘻嘻的看着这一切,现下倒是敛了神情。沈夜与秦蔚均呆怔一旁,一时未明白发生事,过后才明白,这原是杀鸡儆猴的戏码。
莫衡并不管跪在一旁求情的虞琛,只看着十四:“我平生最恨之事便是背叛。若是你有能耐把我弄死,算我倒霉。若是不幸我还活着,那便是你的不幸了。这才算你走运,我没死,留着你还有用。不过人做错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