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长弘见谭馥雅望着狄承旭的身影发愣,低头窃窃一笑。不料被正好撇头的谭馥雅逮了个正着。谭馥雅虽不知他笑什么,却也知道定与自己有关。便看了他一会儿,也没多问什么,向前走去。
孙长弘一手放在心口,闭眸长舒了口气,虚惊一场。
“鹿三爷。”谭馥雅站到狄承旭身旁,打趣的出声,特地的将尾音拉长了些。
狄承旭转而看向她嘴角一扬,“如何?这样便像我了?”
谭馥雅眸光一怔,倒是没想到狄承旭把那句话放心上了。她侧过身子,直面狄承旭,配合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与其说像不像,倒不如说合不合适。须臾,便听她毫不客气的说道:“像你这样黑心黑肺的,没有比黑色更适合你的了。”
望着她的狄承旭收起友好的笑容,对这话仿若未闻的目视前方。
谭馥雅见狄承旭还不愿搭理自己了,得意的浅浅一笑。
二人上了马车,由于孙长弘需要常年在金沙城里走动,不方便跟狄承旭前去誉王府,便遣了几个亲随随车保护。
二人坐在马车上,谭馥雅见狄承旭身旁放着个做工精致看着有些年份的方形木盒微愣。在好奇心的趋势下,忍不住问,“盒子里装着什么?”
狄承旭见谭馥雅直勾勾的盯着身旁的盒子,也不吝啬,一手拿起木盒递给了她。
谭馥雅欣喜的双手接过他递过来的木盒,看这盒子的外观,想必里头装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拿在手中较轻,谭馥雅指尖触抚过盒盖上雕着的狄家图腾,昂守的雄鹿,栩栩如生。她愣了一下,想来是狄家祖传的东西。她微微抬头看了眼狄承旭,见狄承旭许可,这才将木盒打开。
“这是……”谭馥雅一手拿出那细软的白绫,满是疑惑的看向狄承旭,不明白他带着条白绫做什么。
“九龙绫。”
“九龙绫!”谭馥雅有些震惊,一个不慎,手中那细软冰凉、质感滑溜的九龙绫好似银白的瀑布一般一泄而下。
谭馥雅低头望着搭在自己腿上的九龙绫,这才看见上边的龙纹,只见九条金龙腾空而上,由白绫的一端争先朝另一端而去,他们目露凶光,你争我夺的交织在一起,什则飞腾于高阳,隐则潜于涛浪,灵动逼真。
殊荣王爷那日所说的话谭馥雅自是没忘,这九龙绫上缚君王下缚臣,洗冤平乱安民生。这么看来,相当于是尚方宝剑,又或许比尚方宝剑的权势更大,“安民生”乃天子之责,九龙绫缚天子,行天子令,权势还真是大过了天。
狄承旭见谭馥雅盯着九龙绫一脸呆愣,浅浅一笑,弯身从她脚边拉起另一端。他将九龙绫捧在手中,目光深邃的望着它悠悠开口,“九龙绫乃千年天蚕丝所制,克五行,当年若不是它,我早已不在人世。”
谭馥雅眸光一怔,有些震惊的看向狄承旭,他谈起家族生死,云淡风轻,仿若再说与己无关的故事一般。
说到这里谭馥雅竟不知该说什么,多问一句都是揭人痛处,更何况是屠杀灭门?她来自和平没有战争的国家,无法想象一族灭门之痛,更没有资格出言安慰他什么。
狄承旭似乎看出了谭馥雅心中所想,哼声一笑,“呵——你是在可怜我?”
谭馥雅看着狄承旭不语,并未否认,也知道一个幼年便当家的人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与怜悯。她见狄承旭打趣的看着自己,愣了一下。须臾,她轻哼一声,“呵——同情你?少自恋。”
狄承旭闻言笑了笑,将九龙绫从她手中抽出,不紧不慢的折叠好,收入袖中。
也不知马车行驶了多久,谭馥雅坐着有些腰酸,抱怨了三四回,才见马车缓缓停下。
“既是仵作,便只能跟与我身后。”狄承旭看向她温声提醒着。
谭馥雅坐直了身子,伸了个懒腰,妥协道:“是,鹿三爷。”
狄承旭见谭馥雅如此无奈的低头一笑,也没在多说什么,便先行下了马车。
二人站在誉王府前,才往他们的大门一站,便有一支迎宾队伍走了上来,誉王府家丁侍女并行两列,一个衣着光鲜的中年男人从他们之间走了出来,他脚下生风,步履极快,笑容满面的朝着二人走来。
谭馥雅站在狄承旭身后,只见那男人走到狄承旭面前,作揖九十度的大礼,自我介绍道:“鹿三爷,小的是誉王府管家刘有全,王爷本想亲自迎接,奈何今早城南有事,王爷不得不亲去处理,这才命小的在此恭候狄公子,如今殊荣王府的虞世子和将军府的谭小姐都已在府中。还请狄公子在府上稍坐片刻,王爷傍晚便可回府。”
狄承旭听着刘有全的解释,一手负于身后,莞尔一笑,温声道:“誉王乃幽州之主,狄某人造访幽州,自得前来拜访才是,叨唠了。”
刘有全半低着头,听到这话笑容僵硬许多。他轻咳了一声儿,双手抱拳,谦谦有礼的说道:“三爷真是说笑了,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王爷虽是皇上胞弟,执掌幽州,可终为人臣,何来一州之主的说法。”
狄承旭闻言并未多言,只是认同的微微低头,谦和一笑。
刘有全双手兜在袖中,这才反应上来他们还站着,赶忙道:“噢,小的真是失礼了,竟让三爷在门前站着,三爷快快请进,若不然王爷是要责骂小人了。”
狄承旭点了点头,便应邀跟着刘有全走了进去。
谭馥雅紧跟在狄承旭身后,她不着痕迹的抬头看了眼前头面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