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小树林,风起,叶落。虞浩冉闭眼聆听,除了枯叶落地的窸窣声外,在无其他。一休师父渡步上前,站在虞浩冉身旁,他闭上眼眸双手合十的低声念了句,“阿弥陀佛。”
枯黄的落叶落置他的手腕间,一休师父却是浑然不觉。他依旧双眸紧闭,低低说道:“虚妄的假象里有生有死,我与师兄同年落发出家,修为却远不胜于他,猜不透,看不透,忘不了,放不下。”
一颗清泪顺着一休的眼角滑落,划过脸颊,滴在地上,就连那合十的双手都有些不坚定的微微颤抖。
“你与他是亲兄弟,看不透他的生死,也是人之常情。”虞浩冉神色自然的接过一休的话。
谭馥雅不语,她只知一目方丈跟一休师父是师兄弟,却不知还是亲兄弟。
一休缓缓的睁开双眼,放下了合十的双手自然的垂放在身侧,他不在转动手里的念珠,只听他嗓音暗哑的说道:“圆寂,圆则诸德圆满,寂则诸恶寂灭。但……”一休师父说着转身面对虞浩冉,眸光严厉,语气激烈的道:“师兄,师兄却是抱憾而终!”
谭馥雅眸光一怔,忽然抬起头,虞浩冉神情凝重,缓缓的转身面向一休。
一休双手微微蜷缩,他看着虞浩冉,努力的克制心底泛上来的酸意,咬字清晰的道:“师兄弥留之际,拉着我的手好似有所嘱托,呓语喃喃间,却是一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必有所托!”
“啪嗒啪嗒——”或许是一休握着念珠的手太过用力,他手间的念珠忽然断开,珠子掉了一地。他垂头看了眼那还在跳动的念珠,又抬头看着虞浩冉:“师兄有所托,我却不知他话里用意,隐约间只觉得或许与寺里那些尸身有关。”
谭馥雅闻言走上前去,站在二人身旁轻声道:“狄承旭说乌山寺地下室内有东西。”
一休听闻地下室微微蹙眉,直接否定掉,“不可能。”
谭馥雅跟虞浩冉见一休如此果断的否定了,都疑惑的看着他。
只听一休师父这样解释道:“乌山寺的地下室名为宁古门,里头存放着的是历代高僧的金身舍利及骨灰,只有一把钥匙,由方丈亲自保管,方丈圆寂后将这把钥匙交由下一任方丈,那里是只有方丈才能进入的圣地,别说是外人,就连我也不曾踏足。”
谭馥雅面带疑惑,可狄承旭的情报应当是不会错的,见一休师父那般肯定,谭馥雅发问,“那如今地下室的钥匙呢?”
一休一愣,回想着监寺整理方丈遗物时,似乎也不曾见过那钥匙。
“二位跟我来。”一休说着转身就走,他步履偏快,连身上的袈裟都随风而起。谭馥雅与虞浩冉相觑一眼,而后也快步跟上。
穿过林间小路回到了乌山寺正殿,一休师父在大雄宝殿前停下了脚步。他微微昂首,望着那庄严肃穆的牌匾后,恢复了与往日一样的沉着稳重。他半举着一只手,低头一看,丢了一串念了几十年的念珠,有些不适。
须臾,一休师父提着袈裟迈上了石阶,虞浩冉跟谭馥雅紧跟其后。
三人一道走了进去,朝着一个正在点香的老和尚而去。
“师兄。”一休双手合十着向着一空一礼。
一空闻声放下手中的香烛转过身来。
一空师父看着似乎比方丈还要年老,松弛的眼皮遮蔽了过半的视线,可他的一举一动看着都极为稳重。谭馥雅和虞浩冉双手合十着对着一空一礼,唤道:“一空师父。”
一空先是向着虞浩冉和谭馥雅回礼,“原来是虞世子跟宋姑娘。”说着,他面向前边的一休,眉头轻皱,有些疑惑的问,“师弟,你的念珠呢?”
一休闻言抓了抓空落落的手,而后有些惭愧的低下头,“阿弥陀佛,竟不知丢在了何处。”
“阿弥陀佛。”一空亦是垂头念了句,这才看向面前的一休道:“师弟,生死万物皆如此。若生死中有佛,便能无生死。若知生死即涅槃之理,便能无可厌生死,亦能无可愿涅槃,超脱生死。”
一休垂着头站在一空面前,轻声道:“谨记师兄教诲。”
一空见一休眉宇间忧郁不散,无奈摇摇头,轻声道:“罢了,今夜你若得空,不如陪众弟子为方丈诵读经文。”
“多谢师兄。”一休双手合十着一礼。
一空没在多言,正准备出去,又被一休叫了下来,“师兄。”
一空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道:“何事?”
“宁古门的钥匙而今可是在你?”一休师父直接问道。
一空摇摇头,“不在。整理遗物时,不曾见到。兴许是方丈放错了地方,众弟子正在找,师弟要宁古门钥匙有何用?”
一休闻言站在原地,回答道:“只是整理物件时不曾见到,还以为在师兄那里。”
“若是找到了,我在知会师弟。”一空说着双手合十着一礼,便转身离开。
没能找到地下室钥匙,虞浩冉与谭馥雅都抱有疑虑,他们走出大雄宝殿。一休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二人先行开口,“不如,就由老衲带二位到宁古门看看。”他始终不相信由方丈保管的钥匙会落入外人之手,更不信,方丈会任由谁玷污乌山寺圣地。
虞浩冉双手习惯性的抱在身前,看着一休师父问,“你不是说那是圣地,除方丈外,谁也不能踏足吗?”
一休双手合十,看向站在一旁的谭馥雅轻声解释道:“宁古门是圣地,没有钥匙,谁也进不去。倘若如宋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