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影灯的灯光打在那冰冷的台面上,他们站在一旁,面戴口罩,全身上下都被蓝色的隔离衣包裹得严严实实。
他们不是救死扶伤的医生,却也是要双手持刀;他们不是持枪缉凶的警察,却也要指证悍匪。他们每天要面对着的是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大大小小伤口。他们用为死者“说话”的方式伸张正义,为案件的侦破提供至关重要的线索——法医。
她站在无影灯的灯光之下,侧影单薄,全身上下唯一可以看见的地方便是那双在尸体上寻求答案的眼睛,狭长的睫毛轻轻煽动了两下,“姓名林某,男,31岁,于1月23日凌晨三点半被荞麦村村民发现死在村里的禾田里。死亡时间大致是22日晚22时左右,死者后脑右侧头骨爆裂,头皮也有淤伤,初步怀疑是被硬物从后猛击。死者呼吸道内有大量的淤泥,身上没有其他伤痕,没有打斗的痕迹,初步断定死者是由于后脑头骨爆裂之后被人丢下禾田失救致死。”
站在她身后的人认真仔细的记录着她所说的,生怕一个不慎错写或者漏写了什么。毕竟能跟在人称21世纪法医界翘楚宋乔身后的机会,不是人人都可以有的。
“宋医师,这是我刚刚记录下来的验尸报告,请您过目。”4号验尸房门口,实习生杨楚楚双手递上自己所记录的验尸报告。
宋乔有些焦躁,一手接过了报告,看了一眼,直接将报告甩到她身上,皱着眉,厉声质问道:“怎么回事?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是不是第一次做实习生?以前带过你的没教你这里的时间要标写清楚?我说22日22时左右,你用数字‘10’来表示,时间是不是会被理解成22日上午10点?”
杨楚楚哆嗦着手,拿着那份报告,急忙致歉道:“对不起,宋医师!刚刚您说的有些快,我没能察觉,下回一定注意!”
宋乔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向着更衣间走去,丢下一句话,“我下午有事先走了,有什么事情及时联系我!”
之后,更衣室的房门打开,一个大致二十来岁左右的女人走了出来,一头卷马尾高束,身穿简单的v领白衫,黑色的中膝包裙,勾勒着前tu后qiao的曲线。
宋乔走了过去,拿走了桌面上的一串钥匙,急匆匆的向着大门口走去。
“啪嗒”的一声,门锁上了,大厅里的人这才松了口气,庆幸自己安然的度过了这个上午。余庆走过去安慰着刚刚挨骂,躲在角落里落着泪的杨楚楚,“楚楚,你也别太在意了,宋医师平时幽默风趣,对我们也好。今天这样也不能怪她,谁叫她遇上那样棘手的案子呢?下午金国宾绑架案进入最后的审理,宋医师要出庭作证,还不知道那些记者要怎么写她呢!”
杨楚楚哭泣着抽过一旁的纸巾,擦了擦眼泪,红着眼睛抱怨着“她自己心情不好,干嘛那么凶啊!又不是不改!记者也没有乱写啊!金国宾是受害者,而她却要为绑匪作证他是意外死亡!”
余庆并不认同杨楚楚的话,摇着头,他可不这样认为,看向杨楚楚说道:“宋医师说,她眼中的善恶不分,讲求的是求实、公正、明鉴,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事实,不受潜意识或者私人感情影响,这才是身为法医所应该做的。”
“余庆,宋医师在法院门口被记者围堵了!”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抱着平板从办公室里匆匆忙忙的跑了出来。
法院门前的警戒线外,人山人海的,一辆白色的汽车停在门口,车里的宋乔急躁的按着喇叭,前边的记者通通看了过来,见是宋乔的车一个劲儿的蜂拥而上,将宋乔的车围了个水泄不通。
记者围着车子,有的还不断的拍打着车窗。宋乔被困在路口怎么也进不出,如果这个时候下车一定会被他们围住,别说到法院里去了,想脱身都难。
“宋女士,请你回答我们几个问题。”
“宋女士,听说你要帮的绑匪和盛天国际有关系,你是不是收了他们的钱?”
“……”
记者将宋乔围堵在法院外,问着一个又一个尖酸刻薄的问题。宋乔的神情冷漠,要不是等会要出庭,她现在便立即下车,把那些无良记者臭骂一顿!以前将她捧做是法医界的翘楚,现在遇到一点问题就成了无良女法医,收受利益为绑匪开脱的贪财女。
“让开!让开!”几个穿着黑西装黑裤戴着黑墨镜的男人将记者推开,为宋乔开路。
车窗前,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弯下身轻轻敲了敲她的车窗。
宋乔摇下了车窗,微微拉下墨镜。
“宋医师,董事长吩咐让我将您带入法院。”盛天的高层助理于威弯着腰,恭敬的说道。
宋乔将墨镜收好,从车里走了下来。她看了一眼一旁那不断向前涌着的记者,像是个巨大的浪潮,连那几个大块头保安都快要招架不住。
“宋医师,您会公正的诉说事实噢?”于威自然的推了推眼镜的框架,低声问道,那一声“噢”微微上扬,肯定里却又带有一些质疑。
宋乔不做答复,只是看着那法院的大门,不缓不急的走了进去。记者见宋乔进了法院,没能问到问题,都连连叹气。唯一能做文章的也就刚刚她和盛天高层走进去时候的照片。
两个半小时后:“新闻报道:于月7日发生在f市的金国宾绑架案于2016年1月23日下午16时在人民法院正式宣判,正式控告三名绑匪绑架勒索殴打罪名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