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都的建筑与夜城不同,普遍偏低,坐在屋顶上抬眼一望便是广阔一片。
三年时间,凌灵习惯一直未改,心情不好就到屋顶上坐着发呆,而这三年里每一次发呆的时间都很长……今日也一样,她一坐就坐到了天黑。
屋顶旁边传来细微的声响,凌灵转眼看过去,只见一个圆滚滚的小家伙正一手拿着酒壶,一手吃力地攀着楼梯往屋顶上爬。
凌灵秀眉轻蹙,瞬间来到楼梯旁将小家伙拎起,眨眼间又回到自己方才坐着的地方。
“哇!娘亲好厉害!”
怀里的小家伙明亮深邃的大眼睛满是兴奋和崇拜,她将酒壶夹在腋窝,拍打着自己短小的双手。
“怎么跑这儿来了?”
凌灵戴着人皮面具的脸异常严肃,冰冷的双眸指责地看着怀里的十二。
十二愣了愣,立马撅起小嘴,眼眶里瞬间盛满泪水,泪水扭曲的映着凌灵的脸。
“这招对我没用,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是不是过来求我让你留下的?”
虽然平日里照顾十二的时间极少,但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自己孩子心里在想什么,她能不知道?
被抓包的十二无奈收起眼泪,她索性不回答凌灵的问题,把自己抱着的酒壶拿出来,拿下盖在壶口的酒杯,笨拙地倒了杯酒,送到凌灵唇边,
“娘亲,喝。”
鼻间飘来糯米酒的香气,凌灵盯着十二手中的酒杯突然出神,每每她想白非夜时,就会喝一杯糯米酒,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习惯,形成了依赖,可又想着喝酒碍事,最近几月她都强迫着自己滴酒不沾。
“谁让你拿这个过来的?”
十二眨着眼睛掩饰道,“我自己拿过来的。”
想着定是齐义他们给十二出的主意,凌灵也没再问,接过十二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凌灵转头想将十二怀里的酒壶拿出来,目光正好落在挂在她胸前的那根镶金小玉兔项链,她疑惑问道,“十二,这是哪儿来的?”
十二顺着凌灵的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小项链,她拉开嘴唇,眼睛弯成月牙状,
“这个是慕枫表叔送给十二的生辰礼物!”
生辰礼物……凌灵心头一跳,看着怀里笑着玩着项链的小十二,一股内疚涌上心头。
这三年里,午夜梦回她都会梦到白非夜,或许是太想他,又或是始终没有他的消息而着急担心,三年来,她的意识里除了白非夜还是白非夜,在冬夏阁没日没夜的练习时,她甚至有时候都会忘记,自己还有一个女儿。
明明自己最初定下桃馆开业的日子,就是为了提醒自己十二的生辰,哪想真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忘了。
想着十二和花思南从锦华山一路找过来,不知道她路上有没有吃好?睡觉被子有没有盖好?一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呵,她还真是个不称职的娘。
“小十二,今天是你的生辰,可有什么想要的生辰礼物?”
耳边传来凌灵轻细温柔的声音,十二惊讶地抬头看她,反复确认着眼前这个温柔的女子,是不是她的娘亲。
“我……想要留在这里。”
“换一个。”
“我……想要在娘亲身边。”
“再换一个。”
“我……我……”十二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委屈地垂头嘀咕,“我想见爹爹。”
“……”
没想到十二突然会这样说,凌灵一时语塞,原本柔和的双眸又恢复了平日的清冷,她抬眼望向远方,眼底弥漫着散不去的惆怅。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十二立刻捂着自己的嘴,小心观察着凌灵。
“十二,”凌灵轻唤她,声音细小沙哑,她看着怀里捂着嘴的十二,眉宇间透着他的影子,她嘴角轻扯,“你很想见爹爹吗?”
十二点了点头,凌灵一叹,“我也想。”
“娘亲,能跟我说说爹爹吗?”
自十二记事以来,身边的人都极少提起她的爹爹,她对爹爹的印象,几乎算的上没有。
凌灵拿起酒壶饮下一大口酒,心情舒畅了些许,脑海中映出那张熟悉的脸,她目光一柔,
“你爹啊……嗯,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男人。”
“比齐爹爹还好看吗?”十二奶声奶气地问道。
凌灵唇角微扬,柔和明亮的双眸浮着一层复杂,
“那是自然,你爹不仅长得最好看,武功也是最厉害的!”
“比娘亲你还厉害?”
脑海中不断忆起他陪她习武的日子,凌灵脸上的笑意更是明显,
“嗯,比我厉害。”
月光在凌灵平平无奇的脸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此刻的她没了平时的严肃与疏离,多了几分柔美,虽然五官是陌生的,但却让十二看得移不开眼,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娘亲的样子。
“你爹他眼睛特别好看,我们十二的眼睛就像他。他说话的声音很好听,一听就能知道是他的声音,他的字也写得特别漂亮……他和娘亲一样,喜欢穿浅色的衣裳,但你爹爹特别爱干净,他的衣裳总是一尘不染。他还有一点和十二一样,都有着一头漂亮好看的棕色卷发。”
说到这里,凌灵下意识看了看十二被束起的黑发,十二听到这里立刻鼓起腮帮子,满脸抱怨,
“哼!都怪小南,给我抹了那个香香的药膏,害得我和爹爹一样的头发没有了……”
“哈哈,”怀里软萌可爱的十二让凌灵内心一悦,没忍住笑了出来,她轻轻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