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含笑点头道:“爹爹、姐姐放心,玉儿会的。”
英莲见状,总算放了心,又问她道:“慕少爷可有与你一道回来?”
“咦?”黛玉脸上浮起狐疑,只道,“慕少爷并未在园中久留啊,怎么,他和小何少爷还未回府么?”
英莲想了一想,笑道:“似乎还未回来。不过不打紧,想来小何是个贪玩的,说不定又拉着慕少爷去哪儿闲逛了!”
黛玉因点了头,之后又和英莲一道,为林如海奉药不提。
晚些时候,英莲回了清荷苑,却见慕耀和小何正在院中练剑,而冯渊手里捧着一盏茶,悠闲立于廊下观望。
英莲看着一地残花碎叶,心疼无比,忙快步走过去,拉了拉冯渊的衣角,嗔道:“阿渊,你也不管管,这都第几回了,要打让他们回去打嘛!再这样下去,我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都快被他二人糟蹋完了!”
她说这话时,眉头微蹙,嗓音甜腻,落在冯渊眼中自是无比的娇俏,只暗暗抓了她一只手道:“无事,你若心疼,回头我让人算算,毁了多少,让他们买回来,再替我们种上。”
英莲在心中默默盘算一回,才勾了唇角道:“这样最好!”
那头,冯渊却是从她腰间掏出她的帕子,替她擦额上的细汗,问道:“怎么海棠没跟着你回来?”
英莲因道:“才路上与妹妹闲聊,她无意提起从京中外祖家带回了一些暹罗进贡来的茶叶,说要送与我一些,我想着你……”
说到这儿,却见冯渊正直直望着自己,不觉面上一红,顿了顿道:“我想着你与慕耀、小何平日里都爱喝茶,便叫海棠跟过去取了。”
冯渊如何不知她的心思,唇边笑意更深道:“是么,暹罗的茶我倒是从未喝过,等海棠回来,定要细细品上一品的。”言语间却是说不出的意味深长。
英莲咬着唇,半晌才弱弱道:“随你。”
*
时光易逝,韶华难负。
如此又是三个月过去。林如海已不再故意卧床,不时出房走动,那头贾琏寄居在林府,头几日还能安分守己,然他岂是个好的,日子久了,如何能耐得清闲,加之林府故意不管不问,一切由他意愿,便日益放纵,时常带着小厮出去寻欢作乐。中间虽来请过几次安,然林如海才好转,他自然也不好提回去的事儿,只想着再玩一阵便领黛玉回京去。
这日下午,黛玉正倚着窗边读书,不多时,却见紫鹃端了一杯菊花茶过来,笑道:“姑娘歇歇吧,喝口茶润润嗓子。”
不想黛玉正读得入神,不肯停下,只将头微微一抬,道:“放那儿吧。”
紫鹃见状,便知她又犯了旧习,忙道:“姑娘都看了半个时辰了,且歇歇吧。大奶奶可吩咐过了,久坐对身子不好,要我们留意着些,时时提醒你起来走动呢!”
黛玉闻言,不禁失笑:“放心吧,没那么严重,我如今正在兴头上,你就容我再看一会子吧。”
这回,不等紫鹃答话,却听门口传来一声轻喝道:“不行!”
黛玉吃了一惊,再回头时却见英莲已带了海棠进了来,忙起身来迎:“姐姐怎么来了?”
英莲故意敛了脸上悦色,瞪她一眼,道:“我若不来,怎知你又不听话了?嘱咐你多少遍了,你身子弱,平日里要多注意保养,不可久坐久立,更不可往阴凉湿冷的地方去。如今秋日天凉,你竟还开着窗往风口上坐恁久,竟是将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黛玉见英莲神情紧绷,好似真生了气,忙毁道:“姐姐莫恼,原是我看书看迷了,一时忘了,下回再不敢的。”
英莲斜睨她一眼:“当真不敢了?”
“嗯嗯,再不敢了。”黛玉点头不迭,又怕她不信似得,还拉了紫鹃过来,道,“以后你只管问紫鹃,我保证听话,不再犯了。”
英莲这才舒眉一笑,却是伸出手指在她额上一点,道:“你啊,可给我记好了!要是哪天被我知道又糟践身子,我定不饶你!”
黛玉见她不恼了,也跟着欢喜,娇笑道:“好姐姐,我都记住了。”
又环顾了一眼屋里的丫鬟,故作委屈道:“如今我这一屋子的人,都只听你的话了,时时刻刻看着我。但凡我有一点不是,就将你搬出来唬我,我如何还敢再犯的!”
屋子里的丫鬟闻言,都跟着捂嘴偷笑。
那头却听紫鹃道:“好姑娘,只要你爱惜自己,不做那伤身子的事儿,我们如何能说你呢?!”
英莲笑着,拉过紫鹃一只手,笑道:“好紫鹃,你是最懂事的,可千万要替我看好了她。若她不听你的,只管往清荷苑叫我去,我必要狠狠骂她的!”
黛玉一听,却是拉过英莲的袖子,假哭道:“呜呜,看看,如今这府里,丫头说我,姐姐骂我,我是个最没人疼的了……”
言罢,竟叫满屋子人都笑成一团。
正热闹时,却听屋外有人进了来,众人一看,却是紫苏。英莲因问她何事,她笑道:“奶奶,爷打发我来叫您回去,说是神京的冯老夫人来信了?”
“什么,娘来信了?”英莲却是又惊有喜,忙道,“快随我回去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事忙,不出意外隔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