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见我沉默不语,迟董一声叹息传来,然后就是一如往常那般地谆谆教导:
“…既然到了上海,那就安心辅助宇轩度过这段时间的难关,‘在其位,谋其政’。何况,上海公司的规模,要比厦门公司大很多,如何去掌控和推动,对你也是一个历练,从任何一个方面来看,都是好事。”
“嗯!…”我机械地应承,总觉得老头子不但话里有话,而且情绪上,还有一丝丝压抑着的怒火。
我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又不敢问,毕竟,这样的感觉,只是我与迟董之间,在多年的相处,彼此熟悉以后,形成的心灵感应,是一份无法确定的感知。
挂了电话,我还是沉浸在自己的猜测之中。
“难道是厦门有了变故?…”排除了自己工作上的失误后,我余下的猜测点只能是厦门公司。
思考几分钟后,我拿起了手机,找到高菡的号码,拨打出去。
“你这家伙,怎么现在才来电话?”电话接通后,高菡甩过来一通埋怨。
“飞机有些晚点,到上海后就是饭点了,吃完饭就忙着认人,认路,不知不觉,就到了这个时候…”
没办法,我只好耐心地解释。
“有点不适应,对吧?”高菡是一个过来人,自然清楚我的感受,“…你也别急,任何事情都需要慢慢来。…好在只是兼职,不用去全盘面对。”
“嗯,初来乍到的,难免有些不适应,但我没问题,你别担心。”来自战友的关心,让我笃定了很多,我反过来宽慰着高菡,说着大致的情况,“…上海公司的情况可能有点儿复杂,我看古宇轩都瘦下来10公斤了。”
“他一个大胖子,瘦10公斤有什么问题?你可别瘦了。”见我说到上海的情况,高菡开始悲天悯人,“…不过,真难为古宇轩了,本来是一个富贵闲人,突然要承担起这么一副重任,肯定不好受。…我估计,他也是没办法躲开得了。”
“菡姐,你那边的情况如何?”因为缺乏了解,高菡对古宇轩自然有些偏见,我也不好过多去纠正,干脆换了一个话题,何况,我这个电话的目的,本来就是因为担心厦门公司。
“切!…对我这么没信心?”
高菡一口啐了过来,故意歪曲我话里面的意思,“…你才离开半天,能有什么事?…放心,我帮你看着呢!”
我“呵呵”一笑,继而问她:“那些资料整理得如何了”
“没问题,后天肯定传给你。……我也查实了所有的证据链。”
“栾宛诗那边,有没有什么动作?”无论如何,职务稽核都是绕不开的话题。
“除了久拖不决,她还能有什么花样?…我问了张经理,今天是运营部,三个人一同接受审查。”
“老陈不是已经审查过了么?”我有些好奇地问。
“有吗?…我不清楚,等会儿我问问。”高菡答应下来。
“好吧,有问题及时联系!”希望,是我多虑了。
挂完电话,我并不轻松,但高菡的话提醒了我,觉得应该把自己到达上海的消息,尽快告知关心我的人。于是,我开始发送短信,易辰、师小雅和吴佳慧都发过去了,轮到归亚楠的时候,我打算打一个电话给她。
正当我这样想的时候,敲门声传过来。
“请进!”我放下手机,一边说,一边儿站了起来。
门被推开,一个面白无须,清瘦儒雅的男人,面带微笑地走了进来。
“常总,您好,我正式向您报道。”
他一进来,脚步不停地走到我面前,老远就伸出了自己的双手,“…欢迎您来上海公司指导工作!”
我依稀记得,午饭之时的那七个人里面,有他的面容,再听到他言词之间的客气,心里面立马就确定,来者是上海公司的总会计师杜一凡。
“杜总,您客气了!”我赶紧迎了上去,双手前伸,握着了他。
人敬我一尺,我自然该敬人家一丈。在工作程序上,总会计师需要对我负责,但又相对具备独立性,我对杜一凡的工作,并无多少管辖权,更多的是协作和监督。
从年龄上粗粗看起来,杜一凡大概40岁左右,正处于男人一生里,最出彩的岁月。
彼此客气了会儿,就相携着坐到了茶几旁。
我开始烧水泡茶,杜一凡也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我聊着,虽然是初识,却很有股一见如故的爽快。
聊了会儿,我才知道杜一凡也是上海人,还是古宇锦的同学。
当年留学哥大的时候,两个出生在不同国家的华裔子弟,相识相知,志趣相投,竟成莫逆之交。毕业后,两个人再在一起就读了哥大的建筑学院,尔后,一起创业。
“……我们两个人各司其职,配合得很好,其实,事业也还做得不错…”
杜一凡沉浸在往昔的回忆里,看得出来,他与古宇锦之间,感情深厚。
但在四年前,古家长辈要求古宇锦接手家族事业,两个人商量后,觉得借助家族的财力,来上海,进入房地产业,可以谋求到一个更大的平台,对自己的事业也有帮助。
好男儿学有所长,谁不想扬名立万?
“唉!…”杜一凡一声长叹,脸上也忧心忡忡,“…想不到,现在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杜总,事情还没有定论,转机尚存,您先别沮丧。”我自是不清楚具体的案件情形,只得说一些宽慰之言。
“他是被家族所害啊,家族财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