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话其实并不是讽刺谁,当然,北河村也不算是穷山恶水,但是这里面牵扯到了太多的利益,也就由不得民不刁了。
皮小路这句话说的没错,一个外地人,能在这种城市边缘的村子当上村长,那这人可着实了不得。别看眼前这位形象不怎么样,啤酒肚秃脑门,估摸着他汗毛孔都是空心儿的,精明着呢。
听到皮小路的话,村长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轻哼了一声,说道:“后生,咱们可是得讲道理啊,不是我们不让你们进,实在是怕了啊。”
皮小路哟了一声,揶揄道:“怕什么啊?你家炕头里藏着金砖呢?”
村长压根就不接茬,说道:“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拆迁队的,故意假装警察和医生——我跟你说,我们村儿的人都好着呢,没人得那个什么流感,回吧,啊。”
皮小路一脸无奈,不由转头看着十三,这老东西狡猾的很,这种蹩脚的理由都说的跟真事似的。
村长多精明的人啊,见皮小路看十三,目光一闪,道:“看来这个小伙儿才是说的上话的?行了,小后生你也别说什么了,刚才吧就是误会,我听说有人受伤了是吧?那行,咱不是不讲理的人,该赔钱赔钱,该看病看病,拿医院的单据回头到村委会来报销,你看怎么样?”
“我看行啊。”十三笑眯眯的说道。
这个回答显然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就连村长都微微有些错愕——剧情不应该是这样发展的啊,他怎么那么痛快就答应了呢?
接着,就听十三继续道:“其实呢,我就是个医生,中医。咱也不用去医院,那地方太贵,就算我们是内部人,那也顶多打个八折,我就给我们这位受伤的同时把把脉,然后你看着给点营养费,怎么样?”
村长若有所思的看了十三一眼,却是一时也想不通眼前这小子要做什么,点点头,同意道:“行啊,看你这小后生也是个讲理的人,那就给他瞧病呗。”
“谭院长啊,我给您把把脉?”
“行。”谭院长也不知道什么要做什么,但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十三抬手搭上谭院长的手腕,脸色就变的严肃了起来,半晌过后,收回了手,转身看着村长说道:“村长啊,您贵姓?”
“免贵,姓鲁。”
“哦,鲁村长啊。”十三叹了口气,道:“我们这位同事呢,看外伤并不严重,但是有点内伤——脑震荡嘛,很轻微,休息个三五天就好了。可你看看他,你猜他多大岁数了?”
“五六十吧?”村长迷茫道:“你说这个是啥意思?”
“是啊,五六十岁了。”十三叹息道:“这个年纪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高血压啊,冠心病啊,心梗脑梗之类的病,不巧,我们这位同事就有——刚才那一下,闹不好哪天来个脑梗,你说咋办?”
“你看啊,人的大脑可是最复杂的东西,这病可不好治,药还特别贵。”十三掰着手指头道:“中药倒是便宜点,那一个月也得吃上八副药,一个月算一个疗程的话,最少也得五六个疗程。”
村长听的有些不耐烦,当然,他也听明白了,这小子是想讹人。
“小后生,你就直说吧,要多少钱。”
“不多不多,比西医便宜多了。”十三笑嘻嘻的开始算帐:“一个月八副药,一副两万,八副就是十二万,咱按五个月算啊,就是六十万。”
村长脸色一变:“你——”
“你先别说话,我还没算完呢。”十三不满的看着村长,继续说道:“这是药钱,另外这病可不是小病,需要静养——哦,对了,忘了说了,这位是我们医院的院长,谭院长,您这工资一个月是多少钱?”
谭院长现在知道十三要做什么了,微笑着配合道:“我啊,我工资不高,咱们这三线城市比不上燕京沪海那些地方,我这杂七杂八算上奖金,一个月也就一万多。”
“那就算一万,咱要不能多要不是?”十三笑道:“鲁村长,咱就按照一万算啊,谭院长五个月不上班,就损失五万块的工资收入,这个误工费的钱你得给吧?另外,还有营养费啊,精神损失费啊什么什么的,再算上五万,这是十万块,一共七十万——至于我的诊金就算了,都是同事,开不了那个口。”
是同事你开不了口,倒尼玛好意思跟我开口是吧?
村长有点不淡定了,这特么就是敲诈,赤~裸~裸的敲诈。
村长还没说话,他身后那群村民先不干了,哄的一声闹了起来。
“兔崽子你讹人是吧?七十万?你买棺材住啊?”
“鲁叔你别跟他们废话,你闪开,我看他们谁敢进。”
“嘿,你这人缘挺好啊。”十三笑道:“鲁村长,这闹哄哄的咱还怎么谈?要不去你的村委会谈谈?”
“好了,你们先别说了。”村长一挥手,制止了村民的哄闹,皱着眉头看向十三,冷声问道:“你想怎么着?”
“这个问题不应该问我啊。”十三耸了耸肩:“是你刚才说要赔钱的,我这不是给你算了一下帐么。”
“七十万?”村长眼中闪过一抹恶毒的光芒。
“对啊。”十三点点头,一脸认真道:“行啦鲁村长,我就跟你交个底啊,就算不是我给你算帐,去医院检查完,估计也是这个价,懂么?”
这有什么不懂的,都是内部人嘛。
“我再给你说说啊。”十三指着他身后的那群村民,道:“这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