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雨后天晴的霞光,一位着淡青色拖尾长裙的女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携着把雨伞秀丽端庄地走来:“母亲,伯母,各位妹妹,让你们久等了。听闻慈善庵最好的一景便是雨后天晴,刚汐儿贪图美景多看了会儿,可巧忘了时间,再加上慈善庵果真不愧是皇家庵堂,宏伟雄大,转了好几转才找着了路回来,但途中风大迷人眼,把我的簪子都吹动了,幸好我捂得快,不然还真成风中的稻草凌乱不堪了。”
“二姑娘果然是好雅致的一人儿,你二伯母虽是秀才之女,可不懂什么雨后天晴,只会在这里跟我们发发牢骚呢。”三夫人噗嗤一笑,缓解了刚刚紧张的氛围。林多娇舒了口气,朝二姐感激的眨眨眼。
“汐儿过来,你二伯母才不是如此小气的人。她就是自己没出去逛成,竟说酸话。”郁氏朝自己的长女招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来,仔细的为她整理稍乱的发髻:“汐儿第一次来,迷路也是正常的,只是贪玩却是不对,下次需得注意,好歹带个丫头,万一有什么事儿,也有人来回话。崔妈妈,去帮七姑娘把头发梳起来,披着也不像样!我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收拾收拾准备回府吧。”
众人忙起身整理,不多时,一行人出了庵堂,上得牛车往林府赶去。林多娇与众姐妹在一间牛车,牛车宽大平稳,让惊魂未定的林多娇放松了心弦,慢慢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仿佛置身在云雾中,一缕缕洁白无瑕的云朵轻抚她的脸颊,柔软甜腻让她身心畅快无比。瞧见前方有一团红火的云朵,她伸手扒开,赫然一头威猛的虎头用阴寒的眼看着她,她惊声尖叫跌落云端。
“山鬼,救我,救我!”阵阵呼喊中,林多娇怛然失色地醒来,瞧见众姐妹不解地看着她,她尴尬地轻喘出一口浊气,缩在角落闭目不语。
哒哒哒~外面一阵马蹄声,跟着牛车也停了下来。大家都悄悄地掀开帘子偷偷往外看,林多娇从缝隙中,窥得一身藏蓝色华袍的男子坐在高大的马背上悠然而过,差点惊呼出声,忙捂住嘴巴,往角落里缩了缩。
“此人真是仪表堂堂,英武不凡,不知是哪家的儿郎?若能为夫婿,此不是美事一桩?”五姑娘林淑容,啧啧称赞,眼里的星星都快冒出来了。
三姑娘林玉穗用帕子捂着小口痴痴笑开:“五妹妹不知羞,公然为自己挑起良婿来。”
林淑容也不害臊,直白的调侃:“难道你们不喜俊俏的郎君为夫婿?”
本在闭目眼神的二姑娘睁开眼,往窗外看了看,轻轻说道:“此人乃是圣上身边的红人,任左卫之策卫正四品上朗将,是西候第二子,其生母为原西候先夫人的洗脚丫头。”
“啊?”林淑容惋惜地叹了口气:“居然生母出生如此低微,真是可惜了。要知道我们大秦历来重视嫡庶有别,任凭他能力再强,到底是庶子,以后成家也是要搬出侯府的,一个没有母族倚靠的人,就算再厉害最大限度也就这样了。我们家几位叔伯到底是在朝中为官,再差我父亲也是举人,估计也看不上没有母族倚靠的庶子,真真是浪费如此好的外表了。”说完,她又朝窗外多看了几眼。
“瞧瞧,五妹还说不是再考虑佳婿人选?这都分析得头头是道了,还说了出来,你也不害臊。人家可是西候的儿子,圣上跟前的红人,官至正四品,比大伯官还大,轮到你来挑三拣四,可惜他?”林玉穗拿食指轻点林淑容的额头,眼里笑意满满。
林淑容鄙夷不屑:“本是如此,他是庶子且生母出身低微,侯位肯定轮不到他,以后谈婚论嫁,高族大户也看不上他的,他也只能娶个小门小户的姑娘了,要娶官家正经的嫡亲姑娘,难咯!”她瞥了一眼缩在角落的林多娇,突然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倒是和七妹很是般配,不过可惜,父亲说与母亲,好似要把你给隔壁陈员外做妾。”她心里得意,父亲再喜欢又怎样?一个妓子生的庶女,还不是被父亲随便指给别人当妾室抵押赌债,哼!
林多娇赫然抬头,父亲要让她给别人做妾!她的脑袋嗡嗡嗡想个不停,万没想到疼爱自己的父亲会把她指给别人当妾!
此时林汐冷着脸接了话:“母亲低微怎么了?他虽是庶子,却是近百年鲜有的文武双状元,满京城贵公子有比得上他的?年纪轻轻就官至四品,靠自己努力,不比靠着家荫的纨绔强?”二姑娘鲜少这么咄咄逼人的时候,一时大家都被她怔住了。
由于林汐刚刚的咄咄逼人,使得车里死气沉沉。林汐也知刚才话语有点过重,便想缓和下:“瞧把五妹唬得,阿姐刚刚跟你玩闹呢。”
林淑容见二姐主动与自己说话,便高兴起来,又恢复了八卦的本性,问道:“二姐,你真的看好此人?”
林汐眼里星光点点,并不直接回答,只说:“大兄在他手下办事回来与我说,阴朗将文采武功皆举世无双,深得圣上信任,且安国公主痴心一片,扬言非他不嫁。要知圣人皇子公主众多,却独喜先皇后所出的安国公主,一旦他娶了公主,地位势必更上一层楼。”
林淑容半信半疑:“公主真愿意嫁给一个生母低贱的庶子?”
林玉穗又好气又好笑地颇点她的脑袋,笑骂:“你个榆木脑袋,公主都嫁给他了,圣人自然要给他母亲立个好听的名声,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