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这场阴谋,早就被一个浪荡人间几百年的蛇妖给看的透透的了,只不过事不关己,人家懒得插手管,乐的看场热闹而已。
灵曦问他:“你既然对那极品小倌没兴趣,干嘛老是往他那边跑?”
夜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人家琴弹的好啊,听琴能陶冶情操,提高自己的修养,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是一个多么高雅有品位的人吗?”
“没看出来。”灵曦撇了撇嘴,“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想问个问题,那就是你总在半夜的时候往天香楼跑,你挥霍的银子从哪来的?”
夜冥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灵曦指着他的衣衫斥道:“好几次你回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脂粉香,你该不是偷了王府的银子去胡闹吧?”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才不屑花萧祺的钱。”夜冥一副很清傲的样子,“青楼里花花公子那么多,谁身上没有几百两银子,随便摸一把就够一晚上的酒钱了。”
“夜冥!”灵曦一拍桌子,“你的节操呢?嫖妓也就算了,你还偷东西!”
夜冥跳起来义正言辞的反驳道:“我严重声明,本公子虽然去了青楼,但是向来只是听曲喝酒,从没有沾染过那些姑娘们!至于银子,反正那些人也花不完……”
“你你你……”
夜冥见灵曦四处找东西,看样子是想要丢他的样子,抱着头一溜烟的逃跑了。
灵曦气不打一处来,这个臭蛇妖,自己已经一身的麻烦了,他可千万别再惹出什么是非来。
待到冷静下来,想着夜冥刚才所说的,细细回味今天太子与萧祺的对话,她才慢慢理清了头绪,原来那天她在街上被马车撞了,竟不是巧合,而是被人利用了吗?太子定是提前听到什么风声,这才设了个陷阱陷害正枫,想拿正枫要挟王爷,与他做个交易,帮林家脱难。可吏部和刑部这两个位子有多重要,王爷岂会不知?正枫在他心里的分量,着实抵不过那两大家族,所以他才同太子讲了那么一番话。
灵曦心里有些冷,那个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人,他竟然也舍弃的毫不含糊。正枫如今还在京兆尹的大牢里,他会不会有性命之忧?王爷又会不会真的怕被太子捏住把柄而弃他不顾?想起那个灵秀的少年,王爷向来待他如亲弟弟一般,难道这感情都是假的吗?
萧祺这个人,太子若想拿住他实在太难,他没有在乎的人,没有在意的事,人死了无非就是再换一个奴仆,事情不成功无非就是再重新谋划,换句话说就是这个人没有软肋,你找不到他的弱点。他孑然一身没有牵绊,也就无所畏惧。
灵曦心里有些烦乱,自从她来到王府,府里的下人多少对她都有些轻视之意,只有正枫是真心的把她当朋友看,因为有了这个王府的二号人物关照,她才少受了不少折辱。如今他有难,她怎能不想办法帮他,只是该怎么帮呢?
今晚天气不太好,乌云沉沉似是有风雨将至。万卉园的回廊下小径旁到处都挂满了琉璃宫灯,虽无月色,却也并不会黑沉沉的找不到路。萧祺一个人在园中散步,每当他觉得累了的时候,总是会到这园子里来坐一坐,虽然园中并没有他梦中的那个人,可这园中的美景和安静的环境,却能让他洗去一身的疲劳,恢复神智清明。
路过荷塘的时候,他无意间瞥见那一树垂柳下,有个女子静静的站在那里。昏黄的灯光里,那个白色的身影在暗夜里显得格外突兀。消瘦的双肩,单薄的身体,长发如瀑垂落下来,银白色的发带飘飘的在风中飞舞着,那样形单影只的站在那里,让人心生怜惜。
他眉头轻皱,除了打扫的下人,这座园子一向不准人擅自进入,是谁敢这么大胆,竟然不把他的吩咐放在心上?
萧祺走近了,在她身后轻咳两声,灵曦身形一颤回过神来,转身就见萧祺孤高清寂的目光正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先是一怔,随即无奈的垂下头,心里暗暗叫苦自己又闯祸了。
她刚一进府的时候,竹清就告诉过她这个园子不能随便进入,那时她猜想着,大概就如同夜冥所讲的那些风花雪月的故事一样,王爷一定曾经喜欢过一个女子,而且是今生惟一在意的人,但那个女子不知怎么就仙游了,然后王爷心结难解,便让人将她住的地方封了起来,任何人不准进入,偶尔想她的时候便会来看看她旧时居住的地方,伤感缅怀一回。
毕竟他这一世是凡人,而且她冷眼看着,他对王妃礼敬有加却亲热不足,想必已经经历过一次情感上的伤害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时她还为他无限感慨,甚至有些同情他,可现在她觉得搞不好一会就该有人同情自己了。
灵曦今天心情不好,想避开夜冥一个人静一静,便翻进了这座园子,谁知却又在此碰到了萧祺。她觉得她最近运气特别不好,做什么都不顺利。
看着萧祺那冷漠的样子,她很聪明的意识到还是不要惹他的好,慌忙福了一福,结结巴巴的道:“王爷,我,我大概不小心走错了路转迷了,您,您慢慢逛,我不奉陪了。”
“站住。”一声低喝之后便没了动静。
灵曦苦着脸停了下来,心想这个人怎么这么小心眼难缠呢?不让人随便进来那她离开不就是了,何苦非得难为她?灵曦不敢抬眸去看他的眼神,他个子很高,她平目望去目光只及他的肩头,所以也不用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