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曦见他走远了,这才转身怒声斥道:“刚刚那支箭是谁射的,站出来!”
一个小厮磨磨蹭蹭脸色苍白的走了出来,然后跪道:“夫人,是小的不小心失了手,请夫人饶命。”
灵曦仔细打量他一番,问:“你是东院的护院?”
那小厮叩头道:“小的是这院中打杂的,一直羡慕几位护院大哥的身手,所以想跟他们学几招的,不曾想误伤了王妃,小的该死。”
此时正要去请府医的楼忠匆忙经过,见那小厮跪在那里,便让人将他绑了,先押了下去。然后对灵曦道:“夫人受惊了,您先回兰馨苑吧,这事王爷自会处理。那小厮是王妃自沈府带来的,怕是要问过了王妃,才好发落。”
灵曦点了点头,心里便全都明白了,果然沈梦茵的这两匹布料不是白赏的,这是想要她的命呢。
刚才那千钧一发的时刻,她悄然念了个咒语,那箭被打偏了以后,便直冲沈梦茵而去,而当时沈梦茵就站在她身边,萧祺再想出手相救,已经来不及了,她就是要让她自食恶果。
王府里的人,个个都死忠王爷,这种害人的事情,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假手与别人的,只能用自己的心腹之人。
刚刚那支箭射的多精准,根本就不像是出自初学者之手,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倘若自己中箭死了,也不过是牺牲她一个小厮,无论如何她都是值得的。
只是沈梦茵没有想到,她要伤害的人不同常人,至少灵曦有自保的能耐。
她见楼忠走远了,才弯腰捡起那砚台的碎片,这就是刚才萧祺用来救她性命的东西,倒是一方宝砚,不知他从何处得来,想真是有些可惜了。
王妃这下伤的不轻,在床上一趟就是大半个月,那日她们去探望沈梦茵,从明絮苑出来的时候,何玉柔附耳轻声道:“我也听说了王妃是怎么受的伤,可不可以理解为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灵曦淡淡一笑,“你也可以理解为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听说那小厮直接就让王爷下令杖毙了。
何玉柔轻笑一声,心照不宣的带着丫头走了。
萧祺这些日子本就很忙,回府后还要去王妃那里探望,就更没有时间来兰馨苑。这日正枫过来,灵曦有些担心的问他王爷是不是还在生她的气,正枫宽慰她道:“不就是遇到了家乡的朋友喝了点酒吗,有什么啊?王爷说你大概在府里呆的不开心,偶尔发泄一下也能理解,不过要我告诉夫人,说以后上街,至少要带个下人跟着。”
灵曦微微松了口气,将信将疑的问:“王爷真是这样说的?”她倒不是不相信他的宽容,只是觉得萧祺即便不责罚他,至少也会训斥两句,这样不声不响的就过去了,不大像他怠
正枫笑道:“王爷当然不会跟夫人计较,今天天气好,夫人若是想出去走走,我陪着你一起去如何?”
灵曦摇了摇头,“算了吧,我怕这时候再出去会惹王爷生气,那可就真是火上浇油了。”
正枫满不在乎的拍着胸脯保证,“有我呢,你怕什么。”
他平日里的这副天真无邪的样子,灵曦还是很喜欢的。这王府里的许多下人,都一副心机深沉,精明老道的样子,让她看着都觉得心里压抑的慌,因此她就更喜欢正枫这张带着些孩子气的脸。
她终是没有拗过正枫,跟他出了门。灵曦吃着一串冰糖葫芦,笑眯眯的跟在正枫身后,在路旁的摊子上看看这个,摸摸那个,有喜欢的正枫就会给她买下来。
夜冥在他们两人身后不远处,手里大包小包的提了很多东西,全都是正枫买给灵曦的,什么果脯点心,琉璃转灯,手工缝制的兔宝贝,还有一个竹篾编制的笼子,里面有只幼小的松鼠。
夜冥停下来无奈的看了看挂在身上的这些东西,若不是灵曦喜欢,他早不知道给扔到哪去了。
正枫本想一会带灵曦去茶楼听说书人讲故事,见前面不远处围着一群人,那个地方好像格外的热闹,不知道在做什么。灵曦随着正枫挤进人群,见一座朱红色的华美小楼下,搭了一个装饰的极为漂亮的像戏台一样的花棚。台上红绸飘飘,彩幔飞舞,却是天香楼正在选花魁。
台下围满了人,能有位子坐着的,看样子都是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灵曦和正枫只有站在外围看的份。
少顷,就见台上出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子,盛装华服,满头珠玉,一脸浓重的脂粉下原本那风姿卓绝的面容早已被岁月侵袭的面目全非,都说风韵犹存,如今看她的样子也没存下多少了。
她这一出来,台下原本闹哄哄的声音就自觉的安静了下来。那女子清了清嗓子,满脸的笑容,声音倒还算清悦,“各位爷,今天我们天香楼遴选花魁,入围的姑娘一共有五位,各位爷若是喜欢,可尽情的赏赐,哪位姑娘得的彩头最多,就是今天我们天香楼的花魁。等会我们的姑娘就要上来了,还请各位爷多多捧场。”
说完“啪啪”两声击了下掌,台上两边的帷幕后面便走出几个面容姣好的女子,或浓妆或淡抹,或艳丽或清雅,个个娇柔妩媚,举手投足尽显fēng_liú妖娆,一颦一笑勾人心魄,灵曦禁不住赞叹:“她们都好美啊,是要从她们中间选出一个最美的吗?”
正枫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流着口水一副花痴的样子,“当然了,选出来的那个就是花魁。”
“花魁又怎样呢?”灵曦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