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记得那次正枫坐牢,他问她,如果有一天他落难,她会不会也这样拼尽全力的救他,当时她说当然会,没想到她真的不顾性命的杀进了锁妖塔。
他心里真的满足了,当他在锁妖塔内看见她的那一刻,他就觉得这一辈子如果这样死了,也没有遗憾了。
正枫将手中的药丸交给萧祺,然后又拿出另一粒丹药送到夜冥面前:“幸好我有先见之明,死缠烂打讹来两粒,不然还真不知该怎么办。”
夜冥深望了他一眼道:“多谢。”
灵曦见他服了丹药以后,不再像刚才那样忽人忽妖的吓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要他有命在,身上的伤口蜀山自有灵药医治。
萧祺目光沉沉的望着她,捏起她的下巴将那粒丹药塞进她嘴里,灵曦不知怎的,突然间就有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当时走得太匆忙,连告别都没来得及,他会不会生她的气?
璇羽抱起灵曦,正枫搀着夜冥正准备离开,就听沐清歌在后面底气不足的责怪道:“你,你们,你们怎么可以为了救一个妖孽不惜代价?你们都疯了吗?”
璇羽回转身来,冷冷的望着他,“清歌,你在蜀山修行多年,却连做人的基本道理都不懂,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沐清歌仍然不明白,连大师兄都被蛊惑了吗?灵曦任性不懂事,怎么连他也要拯救这只蛇妖?还有正枫,人怎么可以对妖孽这样好?自己替天行道,将他关进锁妖塔,怎么反而遭到众人的唾弃?
夜冥和灵曦都需要静心休养,璇羽便让他们暂时住在观月崖。灵曦这次因为消耗元气过多,一连昏睡了三天还未醒过来。
萧祺帮她换下了干净的衣服,那一身染血的衣裙,将溪水都染红了。不过还好,璇羽用药粉将那件衣服洗的干干净净,折好了放在她的床头。
璇羽见萧祺这几天一直闷闷不语,知道他大概有心结,怕他误会了什么,便故意道:“我知道王爷不是在生灵曦的气,你只是在担心她的安危,不过灵曦没什么大恙,醒来后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你也不必太忧虑。我太清楚灵曦的脾气了,她看重夜冥,完全是因为她珍惜他这个朋友,并无其他的原因。她的想法很单纯,无非就是不能见死不救而已。”
萧祺勾了勾嘴角,他是聪明人,如何不明白璇羽的意思,便道:“璇羽兄要说的我都明白,只是我还有要事在身,不能等她醒来了,灵曦交给你我是放心的,烦劳你转告她,让她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等以后再说。”
璇羽微微点了点头,“那我让人送王爷吧。”
送走了萧祺,灵曦在观月崖呆了近两个月才逐渐恢复过来,他拜托璇羽好好照顾夜冥,便着急回了王府。
瑰延轩还是原来的样子,和走的时候一样,没什么变化,只是伺候的丫头个个无精打采的。见她回来,先是吃了一惊,然后才高兴的跑过来搀她。竹清一脸关切的问:“听正枫说王妃受了重伤,在蜀山休养,如今可大好了?”
灵曦笑了笑道:“没什么事了,王爷呢,在府中吗?我想去见见他。”
竹清和朱琼的表情立刻就变得有些怪异起来,似是很为难的样子,却还想极力的掩饰着,玉芍迟疑道:“王妃……您刚回来,还是先休息一下,奴婢去看看王爷回来没。”
说着便心虚的快步往园外跑去,灵曦见她溜得那样快,不解的问竹清,“怎么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竹清正在走神,听见她问,慌慌的踢到了院中放着的一盆菊花,一个踉跄差点跌倒,灵曦忙伸手扶住她,“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你们都这么奇怪?”
“没,没什么。”竹清抚着被磕疼了的膝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那笑比哭还难看,“王妃,你先进去坐会,我去告诉厨房让她们准备晚膳。”
灵曦见她们一个两个全都逃开了,心里也猜到她们有事瞒着自己,可也不想为难她们,便什么都没问,待到吃过晚饭,还不见萧祺过来,便带着竹清去了沐阳居。
楼忠见她回来了,先是问候了一番,然后才说:“王爷在书房忙政事,怕是没空见王妃,不如王妃先回去好好歇一晚,明天再过来。”
灵曦见他目光躲闪,心里更加的不安,便问:“到底是怎么了?我就看他一眼,也不会打扰他很久。”
她执意要见萧祺,便带着竹清到了清心院外,里面没有点灯,他根本就不在书房。灵曦有些生气了,转身问楼忠:“为什么要撒谎?王爷到底怎么了?”
楼忠还是苦撑着劝道:“王妃,王爷一切安好,就是最近比较忙,您要体谅他。”
灵曦没有再问,她从来都不会强人所难,萧祺召几个夫人侍寝一向都是在沐阳居的后殿,他不在清心院,不在沐阳居,那就只可能在一个地方,她身子晃了晃,颤声问:“王爷在明絮苑对不对?”
楼忠略一怔,望了她身后的竹清一眼,竹清慌忙摇头摆手,楼忠便知道这府中的事情大概灵曦还不清楚,也有些不忍心,便轻声劝道:“王爷和王妃毕竟是夫妻,明絮苑老这么受冷落也不合规矩,再说王爷他……”
“我知道的。”灵曦心里一沉,那泪水瞬间泛上来,撑的眼眶酸涩难受,却还是强忍着难过,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什么情绪变化,她不能当着下人的面哭吧?那样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