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长老依旧是住在原来的屋子里看着医书,研究着丹方。只几日未见,玉胭儿已经在鹤长老的眼角处见到了沟壑深的皱纹,随着他轻戚的眉毛嵌在眼睛周围。玉胭儿不禁咬了咬唇。
鹤长老的修为被散空,若是玉胭儿她们刚刚不说话的话,他是很难意识到有人来了的。好在玉胭儿之前给这鹤山设了阵法,也不怕别人乱闯。
“喂老头儿,你明明都听见我们进来了,还在那装模作样的看什么书啊!”
鹤长老依旧扯开嗓子嚷嚷道:“你个死丫头真是没大没小的。”
玉胭儿瞧也不瞧的就将鹤长老手中的纸笔夺下,丢到一旁,懒散的坐下,顺便还冲着迟修染和滕广努了努嘴:“喏,自己找地方坐。”
鹤长老气的一蹦,捞回自己刚写好的丹方,看着那被墨迹荫湿一大片的部分哀嚎道:“哎呀你这个小兔崽子,你就诚心和为师过不去吧!我这研究了好几日才勉强解出这么个丹方。”
玉胭儿翻了个白眼:“少来,你自己写的你还能忘了不成。”
“你当谁都跟你似的过目不忘啊!”
玉胭儿耸了耸肩。
迟修染向来自来熟,直接找了个位置坐下,末了对鹤老拱手道:“晚辈迟修染,见过鹤长老。”
鹤长老见迟修染开口,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即捋着自己的胡子道:“嗯,这小子一看也是咱们这行当的,不错不错。我听说过你,无忧说你就是胭丫头的青梅竹马。”
迟修染似是第一次听人如此介绍自己和玉胭儿,笑了笑:“青梅竹马?如此算来的话,那这蠢女人的青梅竹马可是不少。”
玉胭儿一愣,可不,这不说没感觉。一说起来还当真是不少,白子汐、紫渊、黑煞、皇甫钰兮,哪怕是其他皇子他们这些从小一起长大的,都算得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不过若抛去她在百谷山的那七年,还真是唯独迟修染与自己相处时间最长,她也是拿他最无办法。
“老头儿我就是这么一说。怎么?今儿怎么舍得回来了?”鹤老一看滕广在,顿时就明白了玉胭儿过会儿还得走,遂出言问道。
“师兄去哪儿了?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鹤长老闻言面色有一瞬间的不自在,又看了眼玉胭儿叹气道:“无忧是姬家人这事儿你多半已经猜到了。他说他这次回去是想查查当年的事情,他不想再稀里糊涂的……”
姬无忧当年是被他的养母捡回来的,据说他当时尚在襁褓。这神族后裔向来注重血脉,姬无忧既然拥有自愈的能力,想来应当血统比较纯正吧?怎么会被丢弃呢。
玉胭儿抿唇:“若是师兄只是想查清楚当年之事,大可以与我说啊。何必这么不辞而别。”
“唉。这小子,因为当年之事,心中一直有阴影。若是他查清楚当年的真相,也不知是好是坏。”
玉胭儿没有说话。身世这东西最是不能查,多半都是坏事。若情非得已弃子,也应该找家好人家,断不会扔到山中密林。可襁褓中还有身份牌,这又让人摸不着头脑。
“罢了。师父若是不放心,我让手底下的人留心着就是了。”
姬无忧对于鹤老来说,可以说是一直陪伴着的徒弟,亦是亲人。想来姬无忧放心走,也是知道还有玉胭儿在吧。说不定,他早就想查,只是苦于没人陪在鹤老身边。
想到这,玉胭儿抬头道:“师父,要不您随胭儿一同走吧?”
鹤老闻言摆了摆手:“为师大半辈子都在飘渺门,是飘渺门的长老,掌管一堂。哪里如你们两个一般,说甩手走就走的。你不必担心,趁着还有几年活头,我争取让端木成元再寻摸个人代替我。我也能走的安心了。”
“老头儿!你还能不能说点吉利的话了!怎么就几年活头了!”这回饶是玉胭儿也禁不住鼻子微酸,她还是觉得鹤老是因为她才受了这无妄之灾。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迟修染轻咳一声:“那个……打断一下。我这里有个丹方,你们要不要看一下。”
玉胭儿狐疑的接过来,之后一瞬间就懂了迟修染的意思,眼神里绽放出欣喜的光芒。
她细细瞧去,那张丹方上所用之药分明都是凝聚丹田,提升灵气的灵药。而且分析下来,刚好对症鹤老这种无故散去修为的症状!
她连忙递给鹤老,声音微微颤抖道:“师父,您瞧瞧,这丹方可行吗?”
鹤老凝神一看,这丹方前面几味药材和自己这几日研究的几乎相同,而后面的则是正好将困扰自己的一些问题给解决了!
鹤老难以置信的看向迟修染:“这是……你研究出来的?”
迟修染笑笑:“修染不才,也就在这方面还勉强算的上略懂一二。恰巧今日胭儿给了我一本天童尊者的炼丹手扎,我研究了一番,觉得此丹方可行。”
鹤老头哈哈大笑:“这哪里是可行啊!这约莫就是和鬼老那东西相克之物了!看来老天爷也打算再留我老头子几年啊……”
但是迟修染却迟疑了一下,看着玉胭儿道:“不过这丹方要满足两个条件,一所用之火必为天火,二嘛……要用神农鼎来炼制。”
这下子鹤老和滕广一起惊道:“神农鼎?”
迟修染颔首:“没错!不知道这神农鼎为何物?”
滕广刚要开口解释,却被玉胭儿淡淡的声音所打断:“神农鼎就是上古神器之一的炼丹炉鼎,天童尊者就是神农鼎的上一任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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