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眸中的倔强让司命心思恍惚了一瞬,只觉依稀在哪里见过这样一双眼睛,他不由将女子拽的更近,峻冷的玉颜凑过去,薄唇勾起,再次出声,“你,是谁?”
女子神色羞怒,身子往后仰着,空着的一只手去扒被眼前不讲理的男人狠狠攥着的手腕,圆润的红唇因痛被咬出一丝绯红血痕,盈满泪水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瞪着眼前的男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姑姑说的没错,你们中原人都是不讲理的野蛮人!你放手!我不要理你了!”
中原人?野蛮人?
司命盯着她的眸子看了半响,任她各种捶打撕咬,攥着她的手腕半点没有松,只避开了她的脉门。
“皇上,耶律首辅有要事求见!”
楼下,有近身太监的声音尖细的传来,司命皱了皱眉,后抓着她的手。
“将她带去朕的寝宫……”
司命抬脚,走出几步又顿住,回头看了太监怀中的女孩儿一眼,声音淡冷,“关起来。”
那太监先被自家主子推入怀的女孩吓了一跳,再听自家主子的话本以为他要宠幸这女孩儿,正腹诽这女孩长相只是清秀可人实在不漂亮之类,又忽闻自家主子最后三个字,心下一惊,“是。”
那女孩却哼了一声,小手拂过腰间,一条碧绿的长鞭如蟒蛇一般朝司命飞窜而去!
“皇上!”太监惊呼一声,反应极快的翻手一掌打向女孩儿的后背心,女孩儿身子一闪,避开太监的攻击。手中长鞭更是卷住司命的右手腕微微用力,司命岿然不动,她也不急,只撅了嘴,气咻咻的道,“你害我的手腕青紫一圈,我还你一圈,你想关我却是不可能的_……”
话落,一道绿影掠过,长鞭与她的身影同时消失不见。
空中隐隐传来天边铃声一般的嘟囔,“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姑姑,菲儿这次没用错地方吧?”
“皇上!”太监急巴巴奔过来,“您没事……”吧。
最后一字在看到自家主子被扯破的袖腕和那一圈青淤时,顿住,“皇上,您受伤了!太医……”
“闭嘴。”这点小伤他并不看在眼里。
司命抚着手腕,扫了眼额头冒汗的太监,淡然,“今日之事,从未发生过。”
太监微怔,在司命的冷眼下垂首点头,“是。”
司命迈步,抬眸瞧了邀月阁,眸色深邃,“起驾上书房。”
……
耶律漠兼任首辅,一跃成为北凉第二人,以雷厉手段整顿了耶律家,更把持着北凉几十万兵马,不言归还之事。
吏部官员几次上书,均无疾而终。
左右丞相居其下,竟有掣肘不住的架势。
他此次来,一为边关莫岐游牧民族暴动入关抢粮杀人一事,二为为后宫无嗣。
“皇室子嗣单薄,皇上登基已半年有余,宫内仍无消息……”关于这一点,耶律漠与青阁同样困惑,那些因平衡势力而笼络进宫的嫔妃也就罢了,她以阿依朵的身份接近司命,虽为他做了不少事,但真论起来也不过是一方势力的代表,也罢了。
傅云杉却是不同!
皇上那般喜爱于她,怎会连她也没有消息传出?
更遑论近几个月,皇上总有大半时间独上邀月阁,这又是为何?
耶律漠说了半响,见司命默然以对,眉头皱了皱,想了想,又道,“……臣下之意,趁乱而入将莫岐攻下并入北凉疆土j上尽可坐镇晋城,臣率兵亲往!待他日皇上兵临天下,这些笼络朝臣的手段自不必再用,皇上行事也可以随心所欲,再不受这些束缚……”
“朕自有主张。”
司命唇角勾起一抹嘲讽,提笔在奏折上写下大红的朱砂字,杀。
耶律漠凑近去瞧,发现是御使参的一个本子,参的是朝中一位一品大员,其庶子聪慧,曾给一品大员出主意,笼络亲近同科,投靠司命,得重用,后送嫡女入宫,荣耀一时。
庶子因此耀武扬威,在府中很是得势,甚至使了阴招,谋害了正室夫人,想将自己亲娘扶持上位,一品大员坐视不理,嫡子恼恨,一状将庶子告了。
这本是一道参一品大员一家不当,何以为百姓谋福的折子,此刻有了这么一个御批朱杀,却成了一道催命诏书!
耶律漠神色波动,瞳孔缩了缩,跪安出门。
当晚,就给阿依朵送去了消息,“稍安勿躁。”
阿依朵沉着脸将纸条烧成了灰。
……
接连半个月,司命再不去邀月阁,似乎将这个地方忘记了,每日沉浸在繁重的政务之中,耶律漠旁推左敲了几次对莫岐动兵之事,不是被司命忽略就是被左右丞相岔开话题,很是郁闷。
阿依朵得知,私下见了安排在司命寝宫的宫女,却是前一刻见了,后一刻那宫女就因犯事被拖了出去——杖毙!她又恼又气,便将主意打到了‘傅云杉’身上,却是未出手,就被司命接连警告!
阿依朵几乎将殿中的花瓶瓷器摔了干净,才平下心底对傅云杉的怨恨。吩咐暗卫:“小心看着皇上,我要知道他每天都去了哪里安寝!”
暗卫转头将阿依朵的吩咐告诉了司命,司命手中笔一顿,眉眼未抬,只淡淡道,“找人查一下,是她自己的主意还是耶律漠的主意。”
她是苏家的表外甥女,苏家与耶律漠如今分庭抗争,她不跟苏家亲近也罢了,反跟耶律漠熟络异常,以往聪俐活泼的性格如今也扭曲的变了样,若说后面没有耶律漠推波助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