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胜,率部在此等候商船队,为船队护航,剩余所有战船带着战俘和俘获船队返回舒州大本营,然后听候军政部命令。”采石矶水战到最后结束已经是中和二年正月二十一的下午时分了,扬州水师剩余各部在盛宏晔的带领下投诚,宣州水师几乎全军覆没,逃脱的也是寥寥无几,雷凌已经给何胜传讯,交给他处置。
“盛将军妨请随我一起去一趟扬州如何?去见见毕师铎最后的结局。”雷凌目送贺毅带着大队的俘虏启程返回舒州,对着身边不发一言的盛宏晔笑道。
“都督之意是?”盛宏晔有些诧异,自己是败军之将,雷凌却直接带着自己返回扬州前线,这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对方似乎不仅仅对自己很放心,而且对于已经渡过长江在润州境内急行军朝宣州而去的秦彦军毫不在意一般。
“没什么特别之意,我家主公如果估计不错的话,此时也已经启程朝扬州而去,正好阵前带你觐见,也不辜负将军的满腹才华才好。”雷凌右手一挥,水师舰队开始缓缓调转船头开始往北而去。
盛宏晔料定的确实不错,雷凌对于润州的秦彦军确实没有太多的担心。此时的李孝常带着三个都的主力淮南军已经在句容县境内隐蔽埋伏,静静等候秦彦率军抵达。
“指挥使,这是十三司送来的急报,他们已然尾随秦彦军抵达丹徒县润州治所,距离我军所在的句容已经不剩一日路程。”殷红林匆匆送来十三司的情报道。
“让向冲、和陈瑜两个指挥使来我第二都阵地,商议一下明日大战部署。”李孝常看了看天色点头道:“秦彦心急宣州安危,定然会不顾一切急行军,而且大江天堑依然渡过,润州根本没有天险,所以肯定不会想到我军会突然在句容伏击他。所以按照这日头算,明日午时过后他们定然能够抵达此处,所以我们要在明日午时之后展开大战。”
李孝常这边在做最后的调整,秦彦那边也的确如他所想,在扬州水师护送至下安然渡过大江之后,一路畅通无阻之下让他逐渐放下了心思,原本严整的行军阵型在他不断催促之下也逐渐变得越来越散漫,不少士兵无人约束,甚至已经悄悄溜走当了逃兵。而他本人也是归心似箭,所以就连润州刺史赵宗权给他摆的接风筵席都没去,大军匆匆休息一夜之后立即马不停蹄朝着宣州而去。
润州治所丹徒县距离句容一日路程硬生生的被秦彦缩短了一半时间,全力行军之下果然在过了正月二十二午时之后让殷红林安排的斥候发现了踪迹,那一路走来长长的几乎看不到头的大队人马让隐蔽在灌木丛里的斥候不要命的跑到李孝常身边汇报。
“通知两翼的陈瑜和向冲,等到秦彦大军钻进我军布设的口袋之后再行攻击。”李孝常点了点头让人去传讯之后,在两翼最前方的向冲和陈瑜也是一左一右看到了秦彦军的前锋大军。
李孝常选择的这个伏击阵地并没有什么险峻的地形,官道两侧虽然是小山坡,但是却一望而至,所以第一都和第四都埋伏的士兵几乎所有人都是偃旗息鼓,身上披着提前做好的草皮子,防止被对方发现。但也正是这种看似根本藏不了人的地形才能够起到伏击的突然效果。所以甚至秦彦军的前锋士兵走过来的时候距离两军最近的只有区区不到十余丈远,大队行军的脚步声淮南军都清晰可闻,但是却始终没有被发现。
只有陈瑜和向冲两人悄悄的顶着一蓬枯草查看秦彦军的动静,在李孝常远远的堵住了官道正面之后,战争的主动权就掌握在他们两人手中。和向冲的沉稳不同,陈瑜一边查看动静一边悄悄叹息道:“四万大军果然声势浩大,这根本就望不到头,要不是孝常将军选的地形前面狭小,我们的口袋阵只怕一半人都装不下。”
“指挥使,就算如此,只怕我军也拦不住这么多人。”陈瑜身边亲卫摇了摇头,眼前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怪不得他不看好这个口袋阵。
“你就放心跟着我杀敌,孝常将军早有准备。”陈瑜看了看下面已经足足大半兵马走了过去正要招呼准备,就看见对面第一都的阵地忽然发生一阵鼓噪,喊杀声随即大作,顿时顾不得其他,立即一跃而起,纵身高呼,高亢的声音在一瞬间传遍了整座山丘,瞬间第四都就跟着他杀了出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李孝常的正面阵地也发出了隆隆的战鼓声,急促的鼓点之下漫山遍野无数的淮南军纷纷杀了出来。
“全军突击,给我杀。”李孝常一身戎装,手中长刀前举,第二都所有的将士在殷红林和林大成两人的统率下拦住了秦彦军的先头部队,早已经埋伏好的弓弩手更是万箭齐发,铺天盖地的箭矢犹如下雨一般从三面阵地蜂拥而至,将猝不及防的秦彦军成片的击杀在当场。李孝常精于计算,几乎将手中军队的每一份战力都发挥到了极致,弓箭手三轮齐射之后迅速跟进,在刀盾手和长枪手身后抵近射击,为前军强行开辟出一条通途。而布置在山顶的弩机则是不断发射大威力的弩箭对于那些仓促之中拿起盾牌和长枪挡住淮南军前进之路的障碍进行点射,和水师所用没有多少差别的弩箭每一轮射击之后都会强势砸开对方原本就不多的盾牌大阵,清空一片战场。
秦彦军最初的混乱和长途行军的疲惫让原本就松散的阵型此时更是再无一点调整的可能,只能依靠各军将士和中基层将领来依靠人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