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吗,权义来了,还送来了扬州陆翊的急报。”中和四年三月一十五早晨,袁袭匆匆带着高济等人来到帅帐。
“主公无恙,末将安心。”高济恭敬一抱拳行礼之后道:“不知大娘子伤势如何?末将从泗州搜罗到一批大夫,都带过来了,要不要让他们去给大娘子诊治?”
“权义放心吧,大娘子已经无事,慢慢将养,自可痊愈,你也不用自责了。”看着对方愧疚的脸色,薛洋一笑,将陆翊的急件递给袁袭笑道:“我们这回可是把陆翊给吓坏了,差点连孝常的第二卫都被其抽调回扬州待命了。军师,让十三司以最快的速度通报扬州,告诉他我无事,不日南归。”
几人说笑一阵之后,向杰和陆明也联袂走了进来,一进来就笑道:“主公真是英明,那李师悦还真换到了大价钱,时溥这回可是大出血了。整整十万石粮食、五万匹丝绢,还带上了五百匹战马,差点将徐州库藏给掏空了,后勤部的快船都运不下了。”
“好了,把这些东西收起来,然后安排大军南归。”薛洋点了点头笑道:“有这些粮食,我们带回来的百姓也能熬过这段青黄不接的时期,等到夏收之时。”
“主公放心,李神福还在臣手中,大不了我去找杨行慜再卖一次便是。”袁袭哈哈大笑,对此丝毫不以意道:“那杨行慜北上连占了多个州郡,出点血难道不应该?”
几人说笑一阵之后将南归的时期交给陆明和高济负责,淮南军大部于中和四年三月二十出发南归扬州。而一路之上十三司的信使除了往回传递消息之外,还按照袁袭的建议迅速去泗州找到了毕师铎,暗中鼓动其趁着徐州武宁军萧县一战后实力大损之际迅速挥兵北上。
如此一来,在淮南军离开徐州之后,刚刚因为李师悦和被俘的兵将回归而松了口气的时溥再次面临大难,毕师铎和在很短的时间内亲率大军从泗州北上一举攻占符离,几乎将徐州一切两半,徐州再次面临战火,诸多地方的百姓流离失所,开始纷纷南下逃难。
“来,喝点水。”而此时从萧县离开的淮南军中军内,一辆特制的马车在众人拱卫之下缓缓而行,车厢内,薛洋扶着陈潇潇起身,给她喂了口水之后笑道:“今早大夫说你的伤口应该是已经开始结痂愈合了,只是失血过多,所以才会有些头晕,不妨事的。等这一路到扬州就好了,世叔不会知道的。”
“哼,知道了我就说是你害的。”陈潇潇白了对方一眼,哼了一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着薛洋,俏脸有些发红。
“你——,看什么?”两人在这一刻四目相对,几乎是异口同声问道。
“我在想是不是去找世叔提亲去。”薛洋有些木讷的开口,一句话让陈潇潇的脸色更红了,低头揪着自己的衣裙,半晌之后才道:“你那天晚上说的话都是真的?”
“傻丫头,自然是真的,你我一路从大别山走来,不论我到哪,你都跟到哪,这么好的大娘子,我去哪再找一个?”薛洋让对方半躺在自己的怀里,揪了一下对方的琼鼻,嗤笑道。
“哼,我才不信呢。”陈潇潇哼了声之后,揪着对方的手,似嗔似怒道:“还有姐姐在呢,而且你还抢了人家的一个漂亮媳妇藏在军中,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天她还来看我了。”
“杨若兰?她来看你了?”薛洋一愣,随即若有所思道:“你们谈得如何?”
“你看看,这还没成亲呢,就想着别人了。”陈潇潇和他嬉闹了一阵之后才脸色逐渐变得肃然道:“其实她也是个可怜人,母亲早亡,嫁了个丈夫还是个傻子,现在父亲也殁了,到底是身边无亲无故的,留在你身边也好,至少你还能护着她。不过真是便宜你了。”
“便宜我了?”薛洋一笑,随即将其抱了起来笑道:“你不是多了个玩伴吗?和沐雪一样,一文一武,可以陪着你疯闹,这不是很好?”
“哼!”陈潇潇靠在他肩膀之上,哼了一声之后忽然低声笑道:“我听月儿说,你本来打算等到唐皇册封之后再——,再去找我爹是吗?”
“原本是如此打算的。”薛洋一笑,随即叹息道:“本以为剿灭了黄巢这么大的功劳不能封个王,至少给你和沐雪捞一个皇封诰命的,现在看来不被降职就不错了。不过现在唐皇不给,等到将来他想给的时候我还未必就要了。”
“你呀!”薛洋话语之中的那一丝无奈和怨气陈潇潇自然听的出来,所以也不再多问,只是一瞬间心头多了一份感动,看向对方的眼神也一下子变得更加柔情起来,那一双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对方,似乎永远都看不厌一般。
“我在想,成亲之前回一趟霍州老家,去苍翠山再看看。”陈潇潇眼神有些迷离,低声自语道:“我想再看看当初的那条官道,若不是你,或许在那里我就没有命再活着出去了。”
“也是,当时要不是我追着野猪追到了路边,说不得也就一辈子在山里当个猎户,和我老爹一般。”薛洋笑道:“到时候一起回去一趟,祭拜一下,然后将老爹的墓地好好修葺一下。”
两人在马车内耳语不止,这一番劫难之后,反倒是让两人敞开了心扉,捅破了之前的那层窗户纸,所以伴随着南归逐渐临近扬州,陈潇潇的伤势逐渐好转,一切都水到渠成。
“潇潇,你怎么样了?吓死我了。”淮南军于中和四年三月底抵达楚州山阳,张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