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民区内,身穿儒服的荀彧郭嘉法正行走在各个窝棚之间,看着井然有序的难民们,法正惊叹的道:
“关西羌贼为祸近百年,难民随处可见,但从未见过像这么有秩序的,在关西难民流民队伍往往是最可怕的,落单的人路遇这样的队伍,那是有多快跑多快,如果跑慢了被抓住了,少不得大锅一锅炖了。
在关西,难民流民最是无序,饿急了的他们最是残暴,别说是行人,有时候没吃的了,互相残杀吃肉,打不过的易子相食,屡见不鲜。
可是这里?哪有什么难民流民的概念,有鱼有肉,简直就是天府的待遇!来个前来乞讨的都没有。”
法正的话让旁边的难民听了去,这位难民见他衣着寒酸,虽是儒服,但最多也是穷酸士子,乃至北方逃难而来的,特别是关西口音,和一口一个关西,太想逃难来的了。
这无疑让他更像难民,听到他说话的难民给他做出了答复:
“这位先生你是不知道,这好日子也不是一开始就有的,来到南阳之前,什么吃树皮、吃草根、最后什么都没得吃了,吃土都吃过,如果不是楚军接应及时,恐怕小的所在的流民队伍,吃人的也有了。
看着路边饿死的人,可有不少人眼睛冒绿光,听闻其他的流民队伍,特别是离楚军辖区远的,多有吃人肉的传闻!”
见有人回答,法正来了兴趣,正好一大堆问题不吐不快,干脆进到了这家人的棚子之中,反正他家也没有门挡着。
法正还算恭敬,先行了一礼,仿佛忘记了动物园时对拉客的庶民,要打要杀的样子。
“老汉,你说这为何就有这么好的人呢?而且还是整个楚军都这么好!”
一听楚军,老汉满是感激之色,人更是往郡府方向拜了拜:
“楚军岂止是好啊!不争不抢,还救了我们一家及整个流民队伍的命,如今又是粥,又是住,还有工作提供。
身强力壮的男丁,可以去修路,可以去修建宛城的城墙和其他建筑,虽然这些地方要人不多,但最次都可以参加军训。
你参加军训,学习格斗厮杀技能,这兵荒马乱可以说是最实用的技巧,不交钱却还有钱拿!你说这出楚军有多好?这就是在拐弯抹角的帮我们啊!
一些女子还能收到一些针线等手工活,还有夜来香,垃圾,加上军训赚钱,这简直就是白送钱给我们啊!”
这时又一位收垃圾的军汉听到了,反正他也没什么活,闲着也是闲着,于是接过了话题:
“这些都是主公的命令,早些年就如此实行了,夜来香、垃圾这些倒算不上送钱,第一可以起到防疫的效果,第二这些都可以送到乡下田间,做成堆积肥的!
有了堆积肥,亩产可提升三四成,乡下夜来香都不够用,四处有土地多的庄园主花高价收。”
老汉一家看军汉来了,连忙行礼,法正倒是没有行礼的意思,而是追问:
“那军训呢?”
军汉看法正没有行礼,当看到衣着富庶的荀彧时,将他三当成北方谈过来,但还有些实力的士家,也就不在意行礼。
“军训这就高深了,据说主公是不愿百姓养成白吃白喝白拿钱的习惯,随便安个名义,让百姓时刻不要忘记有付出才有回报!”
“高!实在是高!”
一直沉默的郭嘉突然大声称赞,并开口询问:
“军爷,看这住处,恐怕这些难民要在天气转凉之前转往他处吧!可是南下?”
军汉面色有些难看,而旁边的难民老汉脸上浮现出了尴尬之色。
军汉阴沉着脸:
“主公有令在先,是要移难民南迁,并整编入屯兵之列,平日都是好好的,一切顺利,偏偏这一批死活都不愿意加入屯兵。
还传什么入屯兵就是上战场送死,楚军要以难民为先锋攻打乱军,等等风言风语多的很,偏偏这些人还不愿意自行南下!
这让南迁如何开展?”
军汉说着说着,整个人脸都气红了,老汉一家五口也是脸都羞红了,又是老汉做出了解释:
“恩公有所不知,离开难民营,就是继续过流民的日子,大家可过怕了……”
军汉立马打断:
“哼,都说了一路上可以半工半赶路,什么修直道、官道,给沿途庄园大短工,给沿途的作坊做长工,一步步南下都可以,特别是船坞,都缺苦力,还有沿途码头的苦力,太多太多的活可做了!
你们就是不去!”
说到这里军汉都是快贴着脸说老汉一家了,而老汉一家只是躲闪,没有要自行南下半工半南迁的意思。
军汉咬牙切齿,道出了根源:
“我看你们就是舍不得难民区这两碗粥!哼!终究还是成了好吃懒做的家伙,想着就来气。
走了!”
最后两个字算是给三位士人的面子,算打个招呼,之后扬长负气而去。
老汉一家看着军汉离开的方向,欲言又止,脸上的羞愧差点没让他们的脸变成猴子屁股。
“这就是答案!”
郭嘉突然惊呼,吓了荀彧法正还有老汉一家一跳,众人都看向了他。
郭嘉却不急着说出答案,而是接着问老汉:
“你可听说客运南迁的事?”
老汉虽然羞愧,但依旧回答着郭嘉问出的每一个问题:
“听说过,虽听闻这些客运船队前身都是巡捕房登记过得商队和标行,一路上挺有保障,保证安全送到交州。
但